第二日,乔青黛将自己的脸弄了的丑丑的,背着个药箱,一早,在淮南王府后门外等着,不多时,果真遇到阮氏屋里的那个嬷嬷。
那嬷嬷先是试探了一番,乔青黛说了那嬷嬷身上的一些病症,嬷嬷这才相信,让她将药箱藏在府外,装作送花样子的小丫头跟她一起进府。乔青黛照着她说的做了,跟着她悄悄的进了阮氏的屋子。
屋子里,阮氏垂手正伏在案边,神色恹恹的。
“见过夫人。”乔青黛一进门便朝她行礼,她并未喊世子妃,只喊夫人,倒让阮氏讶异了一下。
“姑娘是个通透的。”阮氏笑着说道,并未因为她的丑陋而有什么别样的眼神,只是在她的眼睛处停留了片刻。
“谢夫人夸奖,不知病人是哪位?”乔青黛故作不知的问道。
“就是我,你过来给我瞧瞧。”阮氏将手伸了过来。
乔青黛赶紧将手搭了上去。
半晌阮氏才开口问道:“我这身子可有什么不妥?”
乔青黛收了手,这才说道:“夫人您已有两个月的身孕了。”
阮氏听闻大喜,脸色好了许多,倒是一旁的嬷嬷皱眉,寻常大夫诊喜脉时先道的都是恭喜。
阮氏见乔青黛脸色不太正常,“可是有什么问题?”阮氏试探性的问道。
“恕我直言,您这身子不太妙。”乔青黛说到,表情有些严肃。
“怎么说?”阮氏看着她,不敢放过她脸上的任何表情。
乔青黛虽同情她的遭遇,但有些事不是只给予同情就能解决的。
“您这一胎难保。”
“难保?这是什么意思?”阮氏摸着肚子一脸惊恐的望着她。
“不瞒您说,你长年服用了许多宫寒的药物,本就难以有孕,这半年应是停用了,这才有了身孕,只是身子到底是亏了,即使有孕,要想留住也绝非易事。”
阮氏听闻,面色大惊,身形晃了晃,若非坐在矮榻上,她必定是要倒下的。
乔青黛的话就如同惊雷一般在她耳旁炸开,嗡嗡的响着。
她拉着乔青黛的手问道,“姑娘可有法子帮我保这一胎,我必有重谢!”
乔青黛看的出她一脸的希望和祈求,可她的身子确实保不了,“还望夫人恕罪,民女医术浅薄,无法承担如此重任。”
阮氏的双手紧紧的抠住矮榻上的褥子边儿,呆愣愣的望着自己的肚子,眼角泪水一点点的浸了出来。
“夫人,您别急,身子要紧,或许还有别的法子呢?”嬷嬷上前扶住她,在一旁宽慰着,又转头问乔青黛,“姑娘,您行行好,帮帮我家夫人,老奴求您呐!”
她也想去找其他大夫,可别说大夫,她就是出门,都有探子在周围,能找来一个像乔青黛这样直言不讳的大夫已经是老天爷保佑了。
“以后若是一直停了药,再加以补药辅佐,再有身孕不是难事,不过这一胎夫人还需早做打算。”乔青黛虽然不忍心打击她,可是单就昨天那个情形来看,这个阮氏若是不真正强大起来,迟早要被这府里的豺狼虎豹们啃的连骨头都不剩。
阮氏正了正身形,扶着案几,问道,“姑娘刚才说我服用了宫寒的药,这半年又停用了?”
乔青黛也是一惊,“夫人难道不知?”难道不是她自己察觉中了毒然后偷偷停的?
阮氏突然哈哈一笑,笑的悲凉,凄惨!
她笑自己愚蠢,笑自己无能,笑自己连怀孩子都身不由己,亏她还是个公主,自小养在尔虞我诈的后宫,却叫这府里的人唬的团团转,偏还无可奈何!
她摸着自己的肚子,深吸一口气,心里想着,“既然你原本就是个棋子,那就做好棋子该做的事吧!”
“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