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对于家里只养了七八个仆人,五六个婢女的王侍郎来说,差不多已经是倾尽家财了。
“本宫何时逼你捐钱了?”
朱慈烺嘴角上扬,出乎众人预料的道,“听说上次你捐了三千两,已经把次子、幼子的宅院卖掉,让他们搬到你的府邸同居。还卖了二十个仆人、婢子,才勉强凑了三千两银子,这次本宫没打算让你捐饷。”
王家彦涕泪纵横,哽咽道:“老臣无能啊,没有周尚书的经营头脑,我近十年的俸禄一多半都寄回老家赈灾了。
太子爷开恩,臣也不能倚老卖老,我把仆人、婢女全部卖了,以后家里的粗活让几个儿子来干,再把儿媳妇的首饰变卖了,凑个一千五百两吧?”
“不必了!”
朱慈烺断然拒绝,“本宫刚一监国就逼着大臣卖宅子卖田地,岂不让天下人笑话?本宫也不是不近情理之人,这次你不用捐饷了。本宫喊你出列,是让你接替张缙彦担任兵部尚书之职。”
满朝文武又是一愣,一个个脑瓜嗡嗡的。
这太子爷脑回路太活跃了,完全不按常理出牌,无迹可寻,不可揣摩。
这捐款的不升官,哭穷的反而做了尚书,贪污的也做了尚书,这太子爷也太随心所欲了!
王家彦又惊又喜,再次磕头,跟周文尚一样用脑门磕的地砖作响:“太子殿下如此隆恩,老臣惭愧莫名,愿将一把骨头付与大明,百死不悔!”
“去吧,去兵部衙门办正事去吧!”
朱慈烺挥挥手从銮台上走了下来,背负双手在大殿上踱步,用威严的目光扫视在场的官员,这些人的内心此刻估计正在经历激烈的斗争吧?
“老臣告退!”
王家彦爬起来,与署理户部尚书周文尚一起退出了皇极殿,前往午门外面的各部衙门而去。
朱慈烺一边踱步,一边继续给留下的官员洗脑:“如今国难当头,本宫希望那些确实有积蓄的官员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这钱早晚会还给你!
倘若大明亡了,你们的官职还在吗?你们的俸禄谁给你发?你们存下的金银能保住吗?
指望李自成继续让你们做高官,领厚禄,对你们毕恭毕敬?
你们觉得这帮恨不得把大明官吏生存活剥的泥腿子会对你们这么仁慈吗?
你们积攒了半生的金银财宝,今日捐出来还能保住你们的官职保住你们的俸禄,将来还能领回去!
倘若北京城守不住了,那你们的财富就是留给李自成的!你们留下的钱财将会自掘坟墓!”
“臣愿捐饷,愿捐!”
“臣竭尽所能吧,尽量捐资助饷!”
“臣也愿意,这就立下字据!”
在朱慈烺的恩威并施,连洗脑加威胁的操作之下,还在犹豫的官员终于防线崩溃,纷纷慷慨解囊,为大明王朝的国库添砖加瓦。
李从良和徐来福一阵忙活,又收了近百张捐饷字据,从五千两到一万五千两不等,立下字据的就可以离开金銮殿忙自己的业务去了。
半个时辰后,在任的文武官员基本上走了百分之七十,剩下的要么就是穷的叮当响拿不出钱来的清官,要么就是头铁一毛不拔的贪官。
魏藻德和前任宰辅陈演等七八个罢官的阁老都躲在后面看热闹,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姿态。
我都被免官罢职了,我凭啥还捐钱,大明朝的兴亡和我有啥关系?大不了李自成进了城我继续当庶民!
而勋贵里面除了张国纪父子捐钱之外,在京的那些皇亲国戚、公爵、侯爵、伯爵们也是一副置身事外的表情,甚至有人站着打起了盹。
“周奎何在?”
朱慈烺回到龙椅旁边的太师椅上坐定,大声召唤外祖父周奎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