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溪月的思绪凝滞了一瞬。
她和宋辞礼相识这么久,经历了那么多次的险象环生,都没看见他掉过一滴泪。可如今,他一身是伤的出现在自己跟前,甚至还想过挥刀自刎……
丝丝寒意由指尖开始发散,很快让她遍体发寒,像是被人从后面打了一闷棍,钝痛到近乎麻木。
待她回过神后,羽音和言霜已经先后上前,手足无措的站在她的身边。宋辞礼则有一次躺了回去,将头扭向旁边,摆出一副不想跟他们交流的模样。
赵溪月深吸一口气,视线扫过满脸紧张的羽音,低声道:“你们两个人先出去吧。我来跟他谈谈。”
羽音眼底有一闪而过的不舍,可她向来都是个很明事理的人,依依不舍的看了宋辞礼好几眼,才和言霜一起退了出去。
房间内只剩下两人,空荡而寂静,只有桌上的热茶还冒出袅袅白烟。
恍惚间,赵溪月想起在锦州的时候,他们为了研制瘟疫解药,几乎是夜以继日的窝在房间里,也是这样彼此沉默。可如今时过境迁,物是人非,他如今竟然变成了这幅模样。
“宋辞礼。”赵溪月缓缓念出他的名字,看他一动不动,又喟叹一声,上前一步将手指搭在他的手腕上。
片刻后,她才道:“你现在的身体状况很糟糕。虽然我已经尽力为你输血,可你的求生欲不强。听说你连药也不怎么肯喝?我需要理由。”
宋辞礼依旧不言不语,如果不是偶尔能听到他的呼吸声,赵溪月真的会认为眼前这人是死人。
沉寂片刻后,她抬手拖来一个矮凳,顺势坐在床边,用极为平静的语气道:“我找到宋瑰了。”
他整个身躯都有那么一瞬间的僵硬,赵溪月察觉到后,心里微微松了口气。有用!
她继续道:“皇帝食言,想要利用蛊术控制宋瑰。宋瑰自然不乐意,便被他重伤,奄奄一息时,我将她救了出来,送到京城附近休养。她也答应跟我合作研制杂交药材。”
赵溪月越是说,宋辞礼的呼吸就越乱,并且还夹杂着轻微的啜泣。
一口气说完这些之后,赵溪月又问:“是不是九脉门出什么事儿了?”
很快她就知道自己说中了,因为宋辞礼眼上裹着的纱布又一次渗出血迹。新的血泪盖过旧泪留下的痕迹,沿着他紧绷的下颌骨淌下,滴落在雪白的衣襟上。
他颤声道:“赵溪月,你杀了我吧。算我求你。”
赵溪月捏着衣袖的手骤然一紧,眸中掀起滔天巨浪,她狠狠咬了下唇瓣,强行让自己镇定下来。
像宋辞礼这样品行高洁之人,究竟是经历了什么事情,才会变成这幅一心求死的模样?更关键的是,他现在体内郁结太多,根本不利于他的恢复!
她思索片刻,索性在自己袖间一阵摸索,果然摸到了一颗小药瓶。她打开瓶塞,把里面黑豆似的药丸倒了出来,然后放在宋辞礼跟前,让他用手指摸了摸,又轻轻嗅了下。
“封脉丹。”宋辞礼脸上微微露出一抹笑意,“只要服下一颗,三日内若是没有解药的话,则会七窍流血而死,很适合我。”
说着,他就要伸手去拿,却被赵溪月用手腕轻轻一拦,然后,赵溪月将药丸放在他掌心,深深看了宋辞礼一眼,低头,就着他的掌心,将封脉丹给吞了进去。
“赵溪月?!”宋辞礼浑身一颤,说话都有些破音。
他猛地翻身坐起,也不顾自己的伤势,扑向赵溪月后,一手按住她的肩膀,另一只手则紧紧捏住她脆弱的脖颈,嘶声道:“你为何要吞下去?快吐出来啊!”
见赵溪月不回应自己,宋辞礼脸上更是毫无血色,颤抖道:“吐出来!你会死的赵溪月!”
赵溪月勾唇一笑,修长的手指按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