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岚支支吾吾道:“还以为您是冲着溪月姑娘去的……”
霎时间,书房内的温度陡然降了下来。空气仿佛凝固,有无形的杀意,绞缠着深深寒意自听岚脚底席卷而上,他不由得感到后背一片僵硬,额头顿时布满冷汗。
扑通一声,听岚猛地跪在地上,“王爷恕罪!属下不该多嘴的!”
黎玄山略显苍白的指节搭在厚厚的一摞文书上,轻轻敲打几下,听岚的心,也伴随着他发出的敲打节奏而缓缓沉了下去。
“滚下去,领十鞭。”片刻后,黎玄山终于开口,眸光宛若利刃上泛起的薄光,带着骇人寒意。
“是!谢王爷饶命!”听岚如临大赦,脸色苍白的转身离开书房。
……
“确定你要一个人过去?万一那群人摆的是鸿门宴要怎么办?”言霜微微拧眉,怀里抱了本看到一半的医书,凤目透露着不满。
他平日里其实很少干涉赵溪月的选择,只是最近这段时间,赵溪月外出实在是太频繁了。而且几乎每次都能惹下不小的麻烦。这次甚至被人追杀,让言霜心有余悸。
他好不容易才有了这么个师父,可不能英年早逝啊!
赵溪月悻悻的笑了下:“小言,你要明白,你师父我并不是那种喜欢惹事儿的人。都是别人惹得我,我出于无奈才会反击的啊。真的,没骗你!”
言霜狐疑的盯着她:“……我拦不住你。但你千万要注意,我之前远远见过那几个南疆人,他们给我的感觉很不好,小心。”
听到他的叮嘱,赵溪月感觉自己心里暖洋洋的,忍不住抬手揉了揉他的头发:“好好好,小言你放心,我可没那么好欺负。对了,最近都是宋辞礼和宋瑰在教你,有没有遇到什么不会的问题?”
言霜认真想了想,而后微微摇头:“目前还没有遇到。不过他们教给我的理论很有意思,我打算过阵子去东塔区支个摊子,免费给人看病,不能总之纸上谈兵。”
赵溪月倒是很支持他的想法,原本打算和他再仔细聊聊义诊的事情,但时间太急,她只能先一步匆匆离去。
来到玉碧酒馆后,赵溪月发现这儿已经恢复了往日的热闹。门庭若市,氛围热情,看来之前的那翻打砸,并没有对他们造成太大影响。
赵溪月按照那群南疆人所给的地址,上到三层,敲响最深处的一个房间。没多久,房门被打开,里面做了四五个南疆人,视线齐刷刷落在她的身上。
赵溪月毫不怯场,平静的摘下帷帽,淡声道:“哟,这么多人?”
坐在最中央主位上的,是先前那个带着黑色兜帽的少年,他低垂着头,像是睡着了般,谁都看不清他的情绪。兜帽少年左侧坐了个花白头发的年迈老者,脸上满是皱纹。
尽管如此,赵溪月却看得出来他精神矍铄,是这群人的主心骨。
不过身边的那个黑袍少年有些奇怪,好像对一切都漫不经心的,甚至连这位老者,都会对他的每一个行为十分关注。
就好像,他才是真正的掌控者。
赵溪月落座,也没跟这些人客气,开门见山的拿出被自己熬制到微微融化的玄龙骨,放在众人眼前。
老者语气有些激动:“竟然、竟然是真的!透明色的玄龙骨,哈哈哈哈哈!天不亡我,天不亡我啊!”
赵溪月挑了下眉,心道这句话信息量还很大。难道他们需要用这个玄龙骨来治病?但是仪器检测结果显示,这份玄龙骨并没什么逆天的药效啊。
正当赵溪月略有不解的时候,老者却突然紧盯着她,视线犹如一个放大镜,在她身上来回巡视,而后露出满意笑意。
“姑娘,怎么称呼?”老者笑了笑,脸上的皱纹堆起来,好像平静湖面泛起的涟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