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院门外。
知州府的人匆匆架马而来,将一封信交给赵溪月后,又匆匆离去,就好像身后有狼在追赶一般。
赵溪月低眸看了眼信封上的名字,眼眸微微一眯,抬手将其打开。
片刻后,她读完信上的内容,轻轻“啧”了一声,转身走进院内,以最快速度换了身衣服,而后风风火火的架马冲了出去。
一路疾驰,等赵溪月赶到徐碧所在的药铺后,远远就看见几个身着玄衣的带刀侍从正守在药铺旁边。
她坦然而从容的走上前,毫不意外的被拦了下来。
赵溪月眉目一瞪:“做什么?我是过来卖药的,你们要对我动手不成?”
话音刚落,药铺门口便传来徐碧的声音:“让她进来。”
那些侍从无动于衷,就好像没有听到一般。
徐碧深吸一口气,再开口时,语气里多了几分戾气:“你们家小姐只是让你们守在这儿,没说让你们影响我生意吧?给我让开,放她进来!”
侍从沉默片刻,终于还是放下了手中的剑鞘,给赵溪月让开一个位置。
赵溪月快步走了进去,反手关上门,语气严肃:“这些人是怎么回事?”
徐碧轻声道:“他们是姜姑娘的人,可能是怕我跑路,所以提前过来堵住我。月娘你放心,他们不敢对我动手的。只是在姜姑娘赶来长阳城之前,我怕是不能随意活动了。”
赵溪月微微抿唇,低声问:“你后悔吗?”
徐碧带着她坐下,神色平静的为她倒了杯茶,而后微微一笑:“不后悔。不如说,我早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不过这次是我主动招惹来的。”
“所以,无论如何我都不会退缩。”
赵溪月脸上的紧绷神色终于消失,她微微一笑,喝光了徐碧倒的茶水。
她口中的姜姑娘,是周玉书在定海城内三书六聘、明媒正娶来的妻子。并且周玉书跟她早有约定,对天发誓说自己无论如何都不纳妾,只忠心她一人。
周玉书之所以敢这么坚定,是因为姜姑娘的父亲,乃是依沙坨知府,也就是知州大人的顶头上司。
在整个依沙坨,姜知府可谓是声名赫赫,说一不二,说是土皇帝也毫不过分。
也就是说,如今的徐碧在姜姑娘眼里,是她夫君的青梅竹马,也是在长阳城内,跟她夫君拉拉扯扯之人。
可偏偏就是这样身份敏感的徐碧,却直接给姜姑娘写了封信,把周玉书在长阳城的所作所为尽数告知于她。
徐碧突然问道:“月娘,你觉得姜姑娘会相信我所说的吗?”
赵溪月淡淡道:“世人都说女子善妒,彼此之间最会相互为难。你觉得自己是那样的人吗?”
徐碧轻轻摇头:“偏见而已。嫉妒之心人皆有之,相互为难更是人之常情,怎会因男女之差而有所不同?”
“这就对了。”赵溪月微微一笑,漆黑的眼瞳中闪过一抹亮色:“我赌的就是这个。听闻姜姑娘见多识广,知书达理。”
“我今日倒要看看,她这书究竟读到了什么份上,能否分辨黑白!”
两三个时辰之后,药铺外传来一阵马蹄声,紧跟着是一堆人低声交谈的动静。很快,赵溪月和 徐碧看到一道窈窕的人影缓缓靠近。
“叩叩叩。”
徐碧眸光微微一颤,她平静的起身上前,将门打开。
门外站了个身量高挑妖娆的红衣女子,乌发雪肤,眉眼精致,举手投足间尽是端庄而舒雅的风范。
她视线轻轻扫过徐碧和赵溪月,淡声道:“小女子姜若灵,不知写信于我的,是哪位?”
徐碧关上药铺大门,“姜姑娘,信是我写给你的。”
姜若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