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孟谈的侃侃而谈,还真的是一下子将魏驹和任章给难住了。
在安邑,国君是能不提就不提的,给民众的一点好处,也是以魏氏的名义,所以,安邑人渐渐的只感念魏氏,对国君是没多少感觉的。
现如今,安邑的民众心里,他们是晋国人,可是却不归国君统辖,将国君当主公效忠的,少之又少。
也就因为如此,三家分晋,才会波澜不惊,没有在内部引发多大的矛盾,三家的封地自动转换成了韩赵魏三国。
“张大夫,要说自欺欺人,舍你其谁?明明犹如丧家之犬了,却还跑我们这儿夸夸其谈。想合作,却毫无半点诚意。”任章作为家臣,现在该是他表现的时候,所以临机一动,就想到了驳斥之词。
“主公,与此种毫无诚意之人合作,无异于与虎谋皮啊,万不可听信。张大夫有如此三寸不烂之舌,想必是可以游说智氏退兵的。”最后,任章还来了点幸灾乐祸的取笑。
魏驹被张孟谈点出安邑状况,也是心中有所不满,任章如此一说,他也乐意看到张孟谈吃瘪。
反正现在生死存亡危急的是赵氏,又不是他魏家。
“呵呵,然也,然也,张大夫,此去智氏大营不足十五里,途中还会途经韩氏大营,要不,你还是去说服他们两家吧,看他们信也不信,哈哈。”魏驹大笑起来,抬手往左边一指道。
张孟谈神色一滞,着实没想到魏驹和任章会如此油盐不进。
要他去说服韩氏,尚且有些可能,但是要去游说智氏,那绝对是进了大营就十死无生。
“张大夫,请吧,早日办完,早日回城向赵毋恤请功呢,呵呵。”任章像下逐客令那般道。
“魏大人,任大夫,你们如此挤兑我,想看我和赵氏的笑话?哈哈,这也无所谓,只不过,这个笑话的代价有些大,到头来,恐怕你们会发现,原来自己也在笑话当中。我赵氏,顶多比你们先走一步罢了。”说着张孟谈站了起来,“甚至,你们魏氏倒在我们前面,也未可知,哈哈哈。”
说完张孟谈就要往外走。
“站住!”张孟谈刚走了两步,魏驹就将他喝住。
“魏大人,有何指教,难不成,要将我张孟谈杀了祭旗?”张孟谈凛然不惧的转过身。
“收起你的那一套小把戏,呵呵,自以为是,你以为说一两句故弄玄虚的话,就可以让我们改成支持赵氏?你要装,就去智瑶的面前装,那算是有本事,有胆色,跑我这里来装,你找错人了,慢走不送。”
张孟谈还以为魏驹将他叫住是要挽留,是改变主意了,哪知道,得到的却是一番无情的训斥和讥讽。
张孟谈脸上的表情变了又变。
他的的确确是装过头了,以为唇亡齿寒的游说一番,就可以说动魏驹。
现在好了,演戏演过了,不好收场了。
走?任务没完成,留?未免太丢人现眼。
最后,张孟谈铁青着脸拱了拱手,还是走了。
“哼,不知所谓的东西,你是张孟谈,不是赵毋恤。”看着张孟谈离去的背影,魏驹冷哼一声道。
“主公,张孟谈虽然说话不实,可是......他唇亡齿寒的话,还是有些道理的。”任章道。
“呵呵,我何尝又不明白,可是我们现在权衡的是利益大小,而赵氏面临的是生死存亡,根本不在一个层面上。”魏驹哂然一笑道。
任章转念一想,就明白了魏驹的意思。
张孟谈怀着懊丧的心回到了晋阳城里,见到了赵毋恤。
“孟谈,怎么样?魏驹怎么说?”原本揉着脑袋靠在凭几上的赵毋恤一见到张孟谈走进来,立马为之一振,坐起身来。
“主公,卑职无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