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分钟前,有一辆满载的大卡车,强行压桥渡河。
刚驶过桥头,石桥轰然垮塌,大卡车一头栽进水里,随着洪流晃晃荡荡,司机性命岌岌可危。
晏归辞和辛守赶到时,司机已经爬上卡车头。
正在河对岸两个年轻人的鼓励下,往车尾的方向爬。
“我们已经帮你在网上,发帖求助,很快就会有人来救你的,哎哎,你看,有车来了。”
晏归辞的车还没停稳,大老远就能听见河对岸两个年轻人的呐喊声。
辛守挂掉电话,“救援车在赶来的路上,大概还有二十分钟。”
嗙!
她话音刚落,前面的桥墩就往下沉去一大截,卡车就只剩最后两个轮子挂在路面上。
“等不了二十分钟,得先将司机救下来。”
晏归辞停好车,从后备箱拿好工具,直接冒雨朝大卡车跑去。
车顶湿滑,司机大叔年近五十,体型偏胖。
他不动还好,稍微一动,整个车头都在哐哐朝下坠。
大叔脸色涨得通红,一把鼻涕一把泪,正激动的哭嚷着什么,浓重的方言口音,夹杂着哭腔,让人完全听不明白。
晏归辞尝试在车下往上扔救生绳,但是大叔双手扒拉着铁皮,朝着他一个劲磕头,根本不松手接绳。
晏归辞没辙,只好将救生绳一端交给辛守,“找个地方,固定好,我上车带他下来。”
“你小心啊!”
辛守牢牢抓住救生绳,转身就去找固定点。
晏归辞将安全绳扣在自己腰上挂一个,然后拿着另外一头,攀着车尾,飞快爬上车顶。
河对岸的两个年轻人兴奋叫好,竟还开始现场直播。
辛守没在附近找到足够粗壮的树木,只好将绳头固定到他们的小车上。
她回到桥头时,晏归辞距离大叔,只有一步的距离。
这一步,就是车头到车厢的距离。
大叔就趴在车头上哭,始终不愿意动弹,见晏归辞过来后,磕头磕得更响,剧烈的动作,导致车子又往前栽下去一些。
辛守吓得心跳都快要停止了,微微张着嘴,大气都不敢出。
晏归辞不知道和司机大叔说了什么,大叔的动作停顿下来。
然后,他将绳子打出个狩猎的圈,直接隔空,抛掷出去,套在大叔腋下。
他在拽着大叔后,倒数完三个数,大叔一个蛙跳,跳到了车厢顶部。
大卡车又剧烈地晃动两下,后轮下的石头也都开始往河堤下沉。
辛守见大叔哭哭啼啼往车尾爬,赶紧两步上前去候着。
一直到大叔跳下大卡车,瘫软地跪坐在雨里,晏归辞依旧没有下来。
他不但没有下来,他甚至还冒险跳到了车头上。
辛守刚刚放下的心,又秒秒钟悬在嗓子眼里,她蹲在大叔身旁,问道:“大叔,我朋友怎么没有下车?”
大叔呜呜咽咽哭着,嘴巴一开一合说着些什么,辛守却一个字都听不懂。
她焦急地踮脚望向车头,晏归辞正尝试着,从打开的车窗,往驾驶座跳。
“难道车里还有人?”
她清楚晏归辞,他非常理性,绝对不会因为财物一类的东西冒险。
辛守跑到旁边的田埂上,能清楚看见副驾驶座上没有人,甚至连只宠物都没有。
但晏归辞的意图很明显,他就是要进入空无一人的驾驶舱。
辛守又跑回大叔身旁,捏了一坨泥块,写个“人”字,指向大卡车,问:“是不是,还有人?”
大叔这才拼了命地点头。
大卡车里居然还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