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
“那就弹脑门。”
芸娘愣了一下。
新婚第二日,自己便在新婚夫君的脑门上弹上一指,还得了。转念一想,他是状元郎,怎么会输,该担心的是自个儿。
她倒无妨,二夫人下手自来狠毒,没什么承受不了的。
裴安让她先落子。
本以为她不过略懂一二,十几步之后,裴安眼里慢慢地露出了意外,别说赵炎,这棋艺怕是在他两个叔叔之上。
许是念着她初来乍到,人生地不熟,不忍再去欺负她,加之她如今的破铜锣嗓,心头还怀着愧疚,一向得理不饶人的性子,头一回丧失了斗志,最后几步突然缴枪投降。
芸娘还未反应过来,他托了托宽大的袖口,朝着她俯身过来,凑上了自个儿的额头,丝毫没有犹豫,“弹吧。”
这个结果,芸娘显然没料到,“要不,这把不算,再来一局......”
“愿赌服输,我又不是输不起。”知道她不敢动,他伸手一把握住她的手腕,放在了自己额头上,“往日怎么弹的如今就怎么弹,不要有顾忌......”
听他这么一说,是非弹不可了,芸娘平常赢的次数多,弹人的机会也多,早就顺手了,看了一眼他光洁的额头,心头嘀咕,这肤色怕是比小娘子的都要白皙细腻,不知道是不是吹弹可破,一时没有收住,手指头卷起来,“啪嗒”一声弹开,格外响亮。
芸娘:......
裴安:......
安静了两息,芸娘反应过来,一脸惊恐,手足无措,伸手去摸他,“郎君疼吗,我,怪我,是我没了分寸......”
“不疼。”他抓住她在额头上乱动的手,咬了一下牙,“无妨。”
手劲儿比他想象得倒是大,可自己也并非输不起的人,这点疼,也算不得什么。
芸娘看着他红了一大块儿的额头,怎可能相信不疼。
知道他适才最后几步让了自己,她不仅不感激,还铆足了劲儿弹人家,第二局开始之后,她便没了那么争强好胜了,裴安倒也没再让她,一局结束,只用了上一盘一半的时辰。
欠的总得还。
芸娘自觉地将额头凑过去,奉上,“夫君来吧,别客气......”
她仰起头,一副甘愿断头的模样,露出了几分憨态,不似寻常小娘子的矫揉造作,莫名有些可爱,倒是他从未见过的一面。
裴安伸出手,她下意识地闭上了眼睛。
裴安心头嗤笑一声,这会儿知道害怕了,弹他的时候倒是敢。
手指头轻轻地落到她额上,又看了一眼她颤动的眼睫,顿了顿,指腹敷衍地磨蹭了一下,便收了回去,那力道堪比挠痒痒。
这就完了?
芸娘心头诧异,睁开了眼睛。
他俯过来的身子还未撤回去,两人近距离相视,那双桃花眼眸里含着几分笑意,深深浅浅,突然透出了与他身份不符的不正经来,低声道,“细皮嫩肉的,舍不得,怎么办?”
他这幅勾人魂儿完全不管死活的孟浪样儿,芸娘哪儿招架得住,心头又“咚咚——”敲起了鼓。
耳尖先红了起来,再是脸颊,等她成了一张公关脸了,对面的那双眼睛,还在她脸上,不仅没有半分收敛,还愈发地探视了起来。
果然身经百战的人,就是不一样。
想必就是这样将萧娘子勾得魂不守舍,非他不嫁吧,芸娘脸皮薄,从未听过这样的情话,惊慌地瞥开了目光,直起身的动作,有些狼狈,继续为刚才的失礼致歉道,“郎君,我知错了......”
“我说了不怪你。”裴安揉了揉尚在跳动的额头皮肉,“换个赌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