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人喘不上气。
震惊,讶异,伴随着不可置信的眼泪,全部涌向明砚。
台下骚动一片。
后台的谭峥完全想不到他会突然说这句话,数不清的电话挤压进来,瞬间将手机打爆。
明砚清楚自己轻描淡写的一句话会带来怎样的后果,但还是继续道:“五年前,我寂寂无闻之时,决定去死。就在后面的那片湖……”他朝前面指了下,从这个方向还能看见灯光璀璨下潋滟的水纹。
这是他第一次向大众提及自己的过往。
以前明砚总觉得丢脸,身为一个男人,不该将自己的脆弱展现出来,可是今天,他眼神坦荡,毫不在乎地把自己撕开来给所有人看。
“我看到硕大的荧幕悬在我的头顶,湖岸上有人放我的歌。那时我就想……我要走上顶点,得到所有人的目光。可是我真的想要这些吗?”
“我没有自我。”
是的。
他没有自我。
他被彻底地困在了那面名为童年的镜子里。
明砚现在所有作为,都像是一种证明,证明给死去的父母看,证明给昔日侮辱过他的人看。然而有人在乎吗?除了他,还有人在乎吗?
他居无定所,一辈子一眼能望到头。
“我不想再这样下去,所以……原谅我今天所有的任性。”
他摘下话筒,耳返,跪地亲吻舞台。
月色圣洁的光芒打在青年削瘦却也有力地背脊上,连卑微的屈膝都显得虔诚不染。
刹那间,有人落泪。
后台的谭峥默默将手机关机,眼眶红了一圈。
他起身正要离开时,台下粉丝忽然尖叫出声:“明砚,那明央是你私生女吗?!!你是不是因为她在退圈的!!”
谁也没想到有人会在这个时间问这样的问题,但不得不说,所有人又都是好奇的。
他回过头,眸光闪了闪:“不是。”他说,“她是我……死去妹妹的同学。”
无人知晓的身份,如今又以另一个方式宣知大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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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砚退圈所引发的狂潮是巨大的。
他处理完所有事后,又买下了父母旁边的墓,墓碑所刻之名为“明央零一”,墓是空墓,里面埋着衣物。
春日湿潮。
明砚立于墓前,垂眸凝视着墓碑上父母的笑脸。
这是五年来,他第一次过来祭拜。
“爸,妈,如你们所愿,我退圈了。”他席地而坐,与其他父子那般,平静地聊起家常,“不过不从商,我准备去环游世界,毕竟不像你们,我一个人也没个落脚地。”
墓碑上母亲笑得柔暖,父亲也不再是单一的冷冰冰的样子,眼神中透着一股子慈和。
明砚看着看着,一股悲悯油然而生。
“……你们活着的时候,从来不对我笑。”
他摸了一下母亲弯起来的眼角,“我一直在想,是不是我做得不够好,所以你们才丢我到乡下,放任我被欺负。长大后,我样样不好,样样做的不称你们心意,现在好了,你们也算是一家团聚了。”
说完觉得嘲弄,便扯了扯嘴角,随即,唇角耷拉,眸色无悲无喜。
天空开始飘起细雨,落在他眼角,连同那一抹湿润跟着浇灭。
明砚起身离去,没有回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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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前夕,他特意来禹城见了明央一面。
明央倒也没有那么小气,跟着他在禹城玩儿了一圈。
下午六点,玩尽兴的两个人结伴回家。
禹城没有江城那般繁华,这是一座平和的慢节奏的小城,哪怕是下班高峰期,时间也是流淌得慢慢悠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