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少女,自然与众不同,《隋书》里称赞她:“性婉顺,有智识,好学解属文,颇知占候。”难为她舅舅,一个穷光蛋居然能把外甥女培养成一流人品!如今,姑娘不再是随手丢弃的破烂儿,或许能变成父母手上的“金棋子”,赶紧,沐浴更衣,接回王宫!
就要离开舅舅了,外甥女泪流满面,依依惜别。年迈的舅舅扶起苦命的孩子,强作欢颜,说:“走吧,回家就能过上好日子了。”
什么叫好日子?就是住得好、穿得好、吃得好吗?一跨进西梁宫廷,好日子果然来了。“岿迎后于舅氏,令使者占之,曰:‘吉!’于是,遂策为王妃。”就这么简单。算卦先生干干脆脆一个“吉”字,奠定了大隋一桩极其重大的政治婚姻,甚至改变了中国历史的走向。
萧氏王廷,终于攀上了至尊至贵好亲戚。萧家四姑娘,伸出冰凉、白皙的手指,捡起了那方险些失落的红盖头。鞭炮齐鸣,鼓乐喧天,杨广拨亮花烛,笑吟吟地端详着光彩照人的晋王妃。此时,恰逢开皇二年,也就是公元582年。新郎13岁,新娘12岁。
杨广夫妇装傻充愣,终抱皇位归
少年夫妻,享不尽的柔情蜜意。萧妃虽未长在深宫,却从民间学会了谨言慎行、恪守妇道。她斯文地夹着尾巴过日子,丈夫就是“天”,她温顺地崇拜,无条件地服从。这样的夫妻生活,怎么会不和谐呢?晋王伉俪简直就是朝野瞩目的“金童玉女”。杨坚和独孤皇后更是看在眼里,喜上眉梢。小儿子越是招人喜欢,独孤皇后就越腻味大儿子杨勇,她总想找茬儿把杨勇从太子的尊位上拽下来。废了杨勇,再立谁呢?当然是众望所归的杨广。而萧妃呢,闭门家中坐,却被卷入了一场你死我活的权力斗争——这出戏的总导演是独孤皇后,总策划当属少年老成的晋王千岁杨广。
杨广韬光养晦的手段的确是千古少有。后世的历史典籍,储存了杨广为老爹特制的“迷魂汤”。他装傻充愣,模仿父亲,取悦母亲。你俩喜欢什么,我就做什么;你俩讨厌反感什么,我就远离什么。杨广把赌注全部押在了“装孙子”的策略上。杨坚和独孤氏做梦都想不到,杨广窥伺皇位,如此用心。其十年如一日的矫饰和伪装,使天下人丧失了起码的判断能力。为了挤垮太子,杨广悄无声息地挖胞兄的墙脚。灯影深处,萧妃睁大了眼睛,惊愕地打量同床共枕的丈夫——这个举止优雅、风度翩翩的男人,心机重重,权谋老到。老婆能怎么样?絮絮叨叨地指责,还是像个政委一样循循善诱?想必最佳的选择,就是跟在丈夫的屁股后边,打打下手罢了。
夫贵妻荣,蚂蚱拴在一根绳上,只能彼此配合。杨广假惺惺地装扮仁德君子,萧妃也跟着过了几年苦日子。日子虽清苦,但总比舅舅家的生活宽绰,更何况“君子杨广”也留给萧妃一点情感余存:首先,一夫一妻,身边绝没有争风吃醋的女人;其次,清心寡欲,家里很少牵扯不三不四的事。虽说杨广和萧妃天天夹着尾巴过活,甚至连做梦都动心眼儿,但争夺储君之位这出韬光养晦的好戏,是夫妻二人联袂演出才得以成功的。
《资治通鉴.隋纪》记载了杨广、杨勇哥儿俩“斗法”的过程。杨勇不像在争宠,倒像是故意和父母斗气儿:爹娘腻味什么,他就干什么。本来好好的太子当着,折腾了几个回合,手头上的政治资本就输得一干二净。
杨勇“多内宠”,老婆刚刚病死,他就迫不及待地跟小老婆鬼混——独孤皇后最恨这种无情无义的行径。此外,杨勇还在大庭广众之下,“自比倡优,进淫声,秽视听”。整个儿一个花花公子,哪有东宫储君的堂堂威仪!把大隋朝的未来交到这种人手上,谁能服气?谁能放心?
杨广恰恰是另外一副姿态,他像个技艺超群的演员,“弥自矫饰,唯与萧妃居处,后庭有子皆不育,后由是数称广贤……上与后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