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虑到明天还要继续迎着烈阳赶路,顾知又掏银子借了把大刀,来到竹林一通乱砍。
顾长缨和顾望期不愿意闲着,带着四名侍卫跟在她身后,砍的砍,扛的扛,纷纷行动起来。
狱卒对侍卫的看管没那么严,他们身上分别藏着把匕首。
顾知眼睛一亮,大刀砍竹子好用,但是削竹条就差了点。四位侍卫知道顾知需要厚薄适中的细竹条后,分好工后,破竹、切块、削薄利落干脆。
拿过又长又薄的细竹条,顾知手脚飞快地做出了几个简易斗笠,顾长缨两人看了心痒痒,照着她的样子自己做了起来。
做斗笠看起来简单,他们一上手却是好一阵手忙脚乱,用力太大竹片容易变形裂开,要用巧劲才行。
顾望期好不容易做了一个,成品有些难看,但是不妨碍他美滋滋地戴上:“大哥,看!”
一旁的顾长缨没忍住翻了个白眼。
天黑后,官兵原地扎营,顾知本想再跟官兵买两个简易帐篷,起码不能让病人露天席地睡在外面,万一病情加重可就大事不妙。
可是许氏硬生生拦下她,说要为之后的路途节约银子。
好不容易清醒过来的秦府三爷说什么也不愿意花这个冤枉钱,只能作罢。
从包袱里拿出两张薄被,顾知找了个空角落,一张拉长放在草地上,另一张则盖在上面。
虽然是夏季,仍要防止夜晚寒冷,昼夜温差大,伤着身子。
其他人有样学样,幸好洛王府世子考虑周到,每个包袱都不止一床薄被。
另一批人看着他们这个架势,有些目瞪口呆。
片刻后有人犹豫着走过来问道:“你们还有多余的棉被吗?”
大人有没有被子不要紧,但是小孩子不行,晚上容易着凉。
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白天还要赶路,着凉了就是九死一生。
秦芸和顾昭远对视一眼,没有说话。距离最近的许氏偏过头,低头哄着不到三岁的闺女入睡。
顾知摇头,提醒道:“你可以去跟官差买,他们肯定有多的。”
押送流放之人本就是为了赚钱,官差什么物资都准备的有,只是价格昂贵,有些不值。
不过物资急需的话,就顾不上计较银子多少了。
那人眼睛一亮,道谢后赶紧转头往帐篷走去,唯恐官兵手里多余的都被其他人买走了。
顾知躺在铺了薄被的草地上,眼带感慨。
便宜爹娘和舅舅一家目前的表现都还不错,不像是那种脑子都被丧尸吃掉了的圣父圣母。
不过也是,他们家都已经到这个地步,也没什么可捐的了。
这时,不远处传来顾昭远夫妻二人低低的讨论声。
“他们怎么会落到流放这一步?”
“明明是新帝心腹,之前也未曾听过有何不妥。真是奇怪。”
......
自接了那道流放蛮荒的圣旨以来,顾昭远和秦府二爷的状态有些不对,一路上都没怎么开过口,眉头紧皱,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顾知心里理解。
想当初她与几个好友一同建立H市基地,将之做成末世最强,却被好友背叛赶出基地时的状态跟他们现在差不多。
郁结于心。
心灰意冷。
甚至怀疑人生。
这个心结只能靠自己想开点,从中解脱需要一个过程,旁人的劝说安慰用处不大。
今天顾昭远突然开口,顾知心底非常好奇,这才迎着风向,默默支棱起耳朵。
听了半响才听明白,原来方才来找他们买被子的人姓何,曾是太子陪读,是新帝仰仗的重臣。其为人谨慎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