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不明白,明明早晨已经好转的许氏怎么突然又状况急转而下。
秦澹尤其自责,明明他就在车后看顾着,为什么会没发现许氏的异常。
要是早点发现,会不会许氏的病就不会如此严重?
顾秦两府人全部聚了过来,眼神里或多或少都有些兔死狐悲的绝望。
若是他们还是家财万贯的大家族,只要请来大夫医治、小厮丫鬟熬药便是,可是他们此时已经是阶下囚。
就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能到哪里去找大夫?能到哪里去抓药熬药?
今日是许氏出事,明日、后日、流放路上剩余的那些日子,又会轮到谁呢?
顾知僵硬着脸,取来一水囊没有稀释的灵泉水,爬上车在众人的奇怪目光中给许氏喂了下去。
秦亦许正准备上前阻止,这么满满一水囊的水喂下去,许氏的病情肯定更加严重。
秦芸连忙拦住他:“知知不会做没把握的事。”
现在,也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
顾知喂完水后,爬下马车,站在一边一言不发地思考着下一步该怎么走。
灵泉水再怎么高能,也只能洗筋伐髓、剔除身体里的杂质,无法根治许氏的风寒。
必须得找个有经验的大夫为他扎针开药才行。
可这附近,哪里有大夫呢?
顾知突然想起清染的话,一把将她拉了过来:”你说的两天后到的县城在哪?”
清染有些迷糊地摸了摸脑袋:“听官差们说,沿官道一路直行,走路两日便到,若是骑马应该半日内往返。”
半日内往返?
顾知眼睛一亮。
过了半响,许氏慢慢清醒过来,察觉到身体上的异常和众人眼底的悲鸣,苦笑了一声。
她就知道,哪里会有什么转机。
“我不能再陪你走下去了,你顾好自己的身子......”
“说什么胡话,肯定有办法的......你再坚持坚持......会有办法的……”
许氏望着正狼狈擦泪的秦亦许,轻轻笑了笑,没有说话。
顾知几步上前,眼神异常坚定地对着许氏道:“舅母,你信我,再坚持一下,我马上去找大夫。”
许氏心底莫名一动,没有质疑她的话:“好。”
顾知艰难地笑了笑,挤出人群来到满是官差的树荫下,丢了一包银子到徐领头面前:“换一匹马,我去附近县城一趟。”
徐领头还没说话,桌边一名官差‘唰’地抽出钢刀:“你敢擅自逃走?”
朝廷命他们押送犯人是有诸多约束的,其中最严苛的莫过于逾期未到和囚犯半路潜逃。
三月未到蛮荒,囚犯全部处死,押送的官差领头负全责。
囚犯半路潜逃则更严重,负责押送的官差全体下狱,甚至可能会牵连家人。
时间紧迫,顾知没有耐心解释,直接几步上了最近的马,扬起马鞭飞驰而去,远远传来回应:“我去前边县城请个大夫,半日内必回。”
握刀的官差整个人都蒙了,下意识地望向徐领头,他押送囚犯这么多年,还从未遇到囚犯擅自潜逃一事。
徐领头掂了掂装满银子的荷包,玩味道:“看来顾府没有想象中那么穷,淮安侯抄家的本事渐退啊。”
现在是说这个的时候吗?
握刀的官差脸色难看,问道:“领头,不找人去把她抓回来?”
徐领头打开荷包一人分了几锭银子:“抓什么啊?没听她说是去县城找大夫?就那么一个千金小姐,家人全在这,能逃到哪去?不如给顾府个面子,要是死人了,两边都不好看。”
官差们摸着手里的银子,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