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虎心头一紧,捏住钢刀的手刚准备用力,就被那人识破,她冷笑着握紧匕首,李阑景的脖子上瞬间多出一条血痕。
血液从伤口缓缓渗出,刺痛了王虎等一众差役的心。
李广闻立刻招呼大家:“都让让,让开,不要挡路。”
顾知一看他们半天没动静,知道肯定出事了,心里不由得有些幸灾乐祸。
好心提醒你不听还阴阳怪气,现在倒大霉了吧。
离的远的差役不明所以,下意识让开路后,见李家的马车如脱弦利箭一般,飞驰着离开官道,进入小路。
第一反应是望向徐领头,囚犯被带走,可要去追回来?
徐领头果断开口:“大家原地休息,留十个人在这里守着,其余人跟我上。”
刚说完就跨马持刀追了上去。
无论是自己想逃还是被人挟持,都算半路潜逃,他们是要担责的。
顾知等人坐下原地休息,刚吃完饭不久,水囊都是满的,只能躲在树荫下乘凉。
见他们怕误伤李阑景,一时半会儿肯定回不来,顾知拿出摇椅放在阴凉透风的地方,招呼老爷子坐下歇一会儿。
秦澹眼神坚毅,方才发生的意外让他更加坚定地想要变强,放好东西后转头就去一边扎马步。
长安年纪小,有些疲累,坐在草地上打起盹来。
大家在烈日下一直赶路,心中烦躁,没忍住围在一堆聊起天来。
“长缨,你们是怎么看出来那对母子不对劲的?”
“我在边疆抓过无数敌国暗探,他们身上带利器,行动会有些不自然。”
“烈日炎炎,他们不躲阴凉处去,反而直接站在官道上,肯定心怀不轨。”
“何老爷,你们是怎么想的?”
“就觉得有些不对劲,不敢冒险。”
他们好不容易留下条命,可别没葬送在京城和蛮荒 ,而是葬送在这流放路上。
顾知瞥了眼一脸悔恨的李广闻父子,心中冷笑,不听人话吃大亏。
既无眼色,又不听劝,活该。
顾知他们慢慢悠悠歇息半个时辰后,徐领头才带着马车和人赶回来。
李阑景已经清醒,正被王虎抱在怀里轻声安抚,流民母子被捆的严严实实,一路被押送过来,看上去非常狼狈。
顾知正准备收拾东西继续赶路,突然察觉到不远处的树林里藏着不少人。
而流民母子的脸色突变,又变得柔弱可怜起来,头磕的砰砰作响。
“我......我也是没办法,我们都快三天没吃东西了,这才铤而走险,你给的馒头和钱我们能吃上几顿呢?左右都是死,我们只是想求一条活路。”
“你大发慈悲救我一命,我们非常感激,可是你走后,我们该怎么办啊?这该死的世道,容不下我们孤儿寡母。”
“既然这样,我们不如早点死了算了。”
......
她带着孩子连连磕头,说着说着一下子用力过猛,粘稠的血滴落在满是灰尘的道路上,令人心生不忍。
除顾家的女眷外,没人见过这种场面,纷纷转过头不忍直视。
就连心肠冷硬的差役中都有几人眉头紧皱,嘴唇紧紧抿起。
顾知有些意味深长地说:“世道艰难,可不是害人的理由。”
若她没看错,树林里的那群也是流民,再加上眼前这对母子不赶车去其他地方,反而来这里,她能断定,她们另有谋划。
顾昭远几人似乎也有察觉,默默捏紧了拳头。
流民母子跪着埋头痛哭,没有回应。
倒是李广闻语带不满:“你的心肠怎么如此冷漠,以恶意来揣度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