猝不及防的一问让温琼津整个人都有些懵了。
......他哪来的南方老家?!
做梦梦来的吗?
他暗暗瞥了眼顾知,知道绝对不能这么说,否则会被打,可又不好再说谎。
温琼津垂下头,含含糊糊道:“还挺远的。”
顾知在打破砂锅问到底和装聋作哑中犹豫片刻,最终决定再给他一次机会。
“哦,还以为快到了呢。”
“就……还要一段时间。”
顾知平静地点点头,没有再说什么。
温琼津见她转头不问,才松口气,不复之前的嘚瑟,也不敢再朝老秀才们说风凉话。
老秀才们赶紧抓住时机,迅速抓了两大兜蝗虫,拿到温琼津眼皮子底下摊开:“数量可够?”
温琼津点点头看向顾知,等待她做决定。
老秀才们没了在温琼津面前的不满与愤懑,有些尴尬道:“顾小姐,您看……?”
顾知挥挥手示意他们过关:“既往不咎,你们走吧。”
他们赶紧朝着医馆的方向飞奔过去,心里暗道,难怪大家都戴帷帽长袍裹住外露的皮肤。
蝗虫啃咬又痒又疼,实在令人难以忍受。
官府发动全城百姓动手,捕杀蝗虫的效率迅速提高,临近黄昏时,蝗虫肉眼可见的有些减少。
张大夫要了一部分蝗虫晒干用来入药,一小部分则被酒楼抬价采购,专供口味猎奇的客人,剩余则被官府收购。
流放队伍一行人各自赚了些银子,徐领头见时机差不多,招呼大家次日中午继续赶路。
张大夫知道徐领头急着赶行程,也就没强拉着他们留下再休息几天,当晚用完晚膳后,他和小梁在药房内待了一整宿。
次日接近午时,顾知一行人从城外赶回来,被满满一整箱的各色药膏药粉药材草药惊了片刻。
顾知奇怪:“张大夫,您这是……?”
张大夫听懂她的言下之意,瞥了她一眼,挨个玉瓶指过去:“百毒不侵、止血、止痒驱虫、麻沸、疗伤、剧毒……”
“蛮荒毒虫瘴气繁多,我身子骨不行,不能继续跟着南下了。你们带上这一箱药,路上起码多些保障。”
秦芸走上前 ,素手划过白玉瓶,在几个写着剧毒的玉瓶上点了点:“......以毒攻毒?”
张大夫呵呵一笑:“这不是......以防万一嘛。”
路上遇到恶徒匪盗明着来不行,就果断点、心狠点下毒。
毒得他们吐血三尺、半身不遂!
看还敢不敢动坏心思。
他边想着边笑眯眯地望向温琼津:“小温先生不要觉得我心狠手辣,对付恶人,再如何阴狠的手段都不为过。”
温琼津莫名感觉浑身发冷,他努力摆脱这种错觉,微微一笑:“张大夫说的对。”
顾知有些怜悯地瞅了他一眼,傻孩子,张大夫是在警告你不要动坏心思呢。
徐领头没那么多离别感伤,打断他们的交谈,招呼众人赶紧上马上车赶行程。
何大人一家和许氏、安氏第一时间冲上马车。
他们与张大夫的交情不深,加上清溪县蝗灾太过密集,接连两天都没睡好觉。
为了赚银子供日后的花费,除许氏外,大家都强忍住恐惧,去城内城外捕捉蝗虫。
有眼部受伤的前车之鉴,他们浑身包裹严实,身体倒是没什么大碍。
可是留下了无穷无尽的心理阴影......
现在银子到手,他们宁愿继续顶着烈日赶行程,也不想在清溪县多待半刻。
王全、李凌提起箱子就往马车走去,顾知连忙拦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