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的还是热的。
顾知端着清染用木盆做的冰水,走到他的身边。
“让我看看。”
温琼津咬着唇,不肯撩起衣服,语气郑重:“男女授受不亲……”
远处忙着煮饭的秦芸连连点头。
顾知叹了口气:“不如让长安来吧,他已经快十岁了,应当知道轻重。”
一旁的长安眼带兴奋,毫不迟疑地点头。
温琼津陷入迟疑,当初让长安帮着上药时,后背无意中被摁住的伤口还在隐隐作痛。
他语带艰难:“不如……我自己来?”
崴了脚而已,他能自己处理的。
顾知若有若无地点点头:“也行,先用冰水敷一阵,再用水囊里的水清洗一遍,揉揉伤处,最后敷些止疼药。”
“赶紧处理好,不要耽误吃饭。”
温琼津苦笑,疼痛又不是他能控制的。
不过顾知看上去心情不太好,还是不要反驳。
顾知扶着一瘸一拐的温琼津走到棕色马车里,点燃火把照亮车厢后准备离开。
刚转过身,她没忍住回头问:“刚才在路上你怎么不说?”
温琼津哑口无言,不甚有底气地回道:“怕耽误回来的时间……”
顾知翻了个白眼,想也知道理由不可能这么简单。
换到马上坐而已,能耽误多少时间?
她合理怀疑温琼津自上次问完他老家在哪儿后,产生危机感,不惜弄出苦肉计来让她心软。
温琼津默不作声地盯着她,昏黄暗淡的火光照在他清隽俊脸上,更显容貌脱俗。
他的眸中带着无奈与宠溺,看得顾知忍不住怀疑起自己的推断。
顾知摇摇头,顺手拿过小型营帐后离开,留下一句:“赶紧的。”
温琼津的视线紧紧盯着她的背影,看着她招呼王全李凌帮忙搭营帐,眼神里闪过几丝趣味。
他掀起长袍,浸湿粗布,直接就着冰水揉起已经肿胀不堪的脚踝。
脚踝处传来疼痛与清凉感,温琼津面无表情,动作机械,似乎完全不放在心上。
等顾知在离火堆不远处的营地附近搭好两个营帐,回来叫他吃饭时,温琼津的脸色已经变了回来。
他连忙用长袍遮住脚,面上仍是毫无表情,眸中却带着委屈与难受。
顾知扶额。
即使知道温琼津大概率是装的,看到他这副样子,顾知还是无法狠下心。
她闻着马车内淡淡的草药香气,问道:“处理好了?还疼吗?”
“刚擦了药,已经好很多了。”
“哦。去吃饭吧。”
吃完饭洗漱完已经月上中天,其他人也刚刚躺下,顾不上思考顾知哪来的营帐,就地睡了过去。
众人刚刚睡熟,远处传来阵阵急促的马蹄声,声音越来越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