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知一愣,诧异地盯着蒋盛扬,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
景王顾昭远为避讳文臣武将勾结的嫌疑,不爱拉拢权贵朝臣,手下势力大部分在边疆。
自景王府被抄家流放以来,除边疆外,其他地方明面上私底下景王府的属下被罢免或贬职,唯有部分位高权重之人暂时无碍。
顾知真的没想过遂宁郡太守还是她爹的心腹。
她侧目望了眼温琼津,眸子里有些复杂。
看来温琼津打听的挺详细,难怪特意带上她来太守府。
蒋盛扬浑身紧绷,语气平静中带着危险:“公子这是何意?本官听不懂。”
温琼津一笑,视线划过他手背上隐隐暴起的青筋:“大人不必担心,我不过想与大人谈个交易。”
……
天色渐黑,顾知站在太守府外,一脸空白地看着身旁重新戴好帷帽的温琼津。
他煞费苦心带顾知来太守府,可与太守交锋的过程中并没有暴露她的身份,而是全靠自己周旋。
温琼津用自己手上展露的部分筹码与口才,用共同利益一步一步说服蒋盛扬,将他拉到自己的船上。
直到最后敲定达成交易,双方和和气气坐下喝茶,蒋盛扬无意间问及顾知的身份,温琼津才朗然一笑,颇有深意地告知。
蒋盛扬诧异中隐含激动的眼神,顾知现在都还记得。
晃晃悠悠乘着马车回府的路上,温琼津勾起嘴角,白皙的手腕撑着下巴,笑道:“你似乎有些好奇?”
顾知蹙眉,迟疑地点点头,没有反驳。
“我若早早说出你的身份,蒋大人或许会看在你爹的面子上帮我,可……”
“不是好奇这个,”顾知懒得细听他的算计:“这两日你出门数次,好些人都知道你的容貌,今日参宴特地戴帷帽做甚?”
温琼津愣住,犹豫地盯着顾知半晌,开口解释道:“普通人没见过端王,戴不戴帷帽自是无碍。”
“但是宴会上的太守和几个权贵肯定认识端王,我得伪装一番,不能让他人认出来,得了便宜。”
“黄金归你,官运归蒋盛扬,这点不能出差错。”
顾知点点头,没有再问。
温琼津慵懒一笑:“我还以为你会好奇,为什么我带你去太守府,却并未以你为筹码,劝说蒋盛扬与我合作呢。”
“哦?我若问了,你会如何作答?”
温琼津眸色深邃,盯着顾知的眼神与平时的无赖隐忍有些不同。
他伸手掀起车窗边的帘子,被冷风猝然一吹,整个人清醒了几分。
温琼津凝视着窗外黄昏中朦胧的人影:“若是蒋盛扬无论如何也不肯与我合作,你就是我最后的筹码。”
“顾知,有些事,我不得不做。”
顾知敛眸,下意识拢紧手上的手炉,没有回应。
她心里早就明白,无论是温琼津还是谢初景,都有自己的目标与任务。
为了达到想要的效果,挚友亲朋皆可拿来做筹码。
而她顾知身上最大的价值,就是景王府千金的身份。
若不是意外心动,以温琼津的心机,肯定榨干她的剩余价值,早早将她抛在脑后。
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不是说说而已。
见她半天没说话,温琼津意识到顾知的想法,他沉默片刻,慢吞吞道:“我不会伤害你。”
无论身处怎样的险境,他都不会伤害顾知。
顾知无所谓地笑了笑:“我能信任你吗?”
“当然,”温琼津轻轻握住她的手,幽深的眸子紧紧盯住她,表情异常慎重:“顾知,你信我。”
“我或许会对你有所隐瞒,可绝无半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