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知用一个冷笑终结了温琼津的无理取闹,她望着亭外的雪花,说出自己的打算:“我们明早就走,一路往南,尽快到达蛮荒。”
雪灾已有十几天,不能再继续耽误行程。
温琼津脸色平静地点点头,思索着临走前送些人同去蛮荒,多少帮着照顾顾知一行人。
温蝉思来想去,决定带上全家人一同入京,给十几年未见的亲娘一个房间惊喜。
再者,将穆少虞和穆阳他们放在遂宁郡城,她实在放心不下。
带着去京都,亲娘再怎么着也会顾忌她的感受,不会对穆爹他们下狠手。
无动于衷的蒋飞扬默默点头:“明日,我送你们出城。”
从遂宁郡出去的官道一路通畅,进入临近州郡范围,或许积雪多了些,人多却是不怕。
再不济,行车之前下来铲铲雪便是,还能热热身子。
蒋飞扬回忆了几遍自家库房里的东西,默默扒拉分配好后,匆匆告辞离开。
剩下三个人一声不吭地熬药、赏雪、喝茶,顾知的手指轻点着她爹寄来的信,心里满是感慨。
果然,有能力的人无论在什么困境下,都能绝地求生。
北方边疆
瑟瑟寒风如刮骨刀,狠狠戳进每一个人的身体。
前不久大雪,草原上牛羊冻死无数,匈奴暂时无法出行,边疆战火稍灭。
在城外的大军拔营来到背风口暂歇,一眼望过去,无数军帐顶上满是白雪,根本分不清何处是尽头。
最偏僻简陋的军帐内,顾昭远一巴掌拍在脸色苍白的顾望期身上,骂骂咧咧道:
“你书都读到哪去了?上赶着跟人拼命!学过的兵法谋略呢?”
顾望期咬着牙硬捱了一巴掌,期期艾艾解释:“我就是去打个猎,谁知道碰上一小队匈奴……”
他越想越不服气,逐渐挺起胸膛,说话更加大声:“爹,我可是杀了一小队斥候!只被砍了一刀,颇为划算!”
本有些心疼傻儿子的顾昭远气急,嘴角一撇,扬起手狠狠抽了下去:“我让你划算!我让你划算!”
顾望期连忙闪躲,不停辩解:“十五个人头,能换来肉和粮食,怎么不划算了?”
顾昭远冷笑一声,抽出长棍一路追着他打。
军帐里的其他人幸灾乐祸地瞅着,整日待在营地,人都快憋傻了,看看乐子倒是不错。
不过顾望期也太莽撞了,见到匈奴小队,一个人抬枪就冲了上去,事后才浑身鲜血拎着被捆在一起的人头回来。
这几天雪下的小了些,匈奴蠢蠢欲动,将士们都遇到好几波匈奴。
运气好的,像顾望期一般,被砍一刀换得十来个人头。
运气不好的,可早就埋骨雪地,无人收敛尸骨。
秦老爷子端着碗药慢吞吞走进来,帮着拦住了暴怒的顾昭远。
“先让望期把药喝了,”见顾昭远还要再动手,秦老爷子连忙打圆场。
他转头对着正咕噜咕噜喝药的顾望期念叨:“日后再遇到匈奴,第一时间叫人帮忙,别一个人傻愣愣地往前冲!”
顾望期一脸无辜,乖乖巧巧地点头。
顾昭远恨铁不成钢地看了他一眼,骂道:“澹儿都比你聪敏!让你做榜样,你日日受伤!”
莫名被提及的秦澹懵懂地眨了眨眼睛,偏头疑惑地盯着秦亦许,不懂发生了什么。
在他看来,顾望期独自一人杀了那么多匈奴士兵,当真是绝世英雄。
为何他爹要教训他呢?
正在看热闹的秦亦许脸裂了,一本正经地告诫道:“这一点,你别学你望期哥哥。”
逞一时之英豪不是不行,但最好不要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