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知转头深深看了徐领头徐恒一眼,心里暗想,这家伙不靠谱啊。
洛王府对他有生恩养恩,平日又未曾有过亏待,徐恒绝不可能背叛洛王府。
如今答应做刑严的副将,绝不可能是因为想留下来照顾清染这么个原因,所图不浅。
不过刑严侵淫官场近五年,心思定是极深,顾知想到的,他肯定早就想到了,甚至所思更深一层。
顾知慢吞吞走进正厅,随意找了个位置坐下,摆烂般想着,随他们闹去,她坐山观虎斗,先慢慢发育。
“你怎么来郡城了?”
见她半晌没说话,徐恒悄咪咪觑了眼刑严,忍不住问道。
顾知懒散一躺:“这不是快没银子了,想着来郡城寻个活计。我上有老下有小的,前前后后十来张嘴,没银子不行啊。”
徐恒张了张嘴,一时不知道怎么开口。
他在京都城外亲眼目睹端王府管事塞给顾知一大叠银票,一路上走走买买再是频繁也不可能全部用完。
其他人没银子他倒是信,说顾知没银子了,徐恒是不信的。
看出他眼里的将信将疑,顾知伸出白嫩的手,一一算给他看:“路上全是我在出银子,住宿、吃食、衣物、马车......”
她抬了抬眼:“还有给差役们的孝敬。再加上我爹临走前,我还给他塞了数张银票。如此算来,还能剩下多少?”
徐恒往日金贵惯了,买东西从不计较价格,听顾知这么算下来,他闷闷地想,的确剩不了多少。
“更何况,越郡物价不算低,粮食、粗盐、白糖什么的,价格可比遂宁郡高多了。”这些是她刚才找金掌柜时观察到的。
越郡虽地广,土地也还算肥沃,气候适宜,水稻一年能收个两次,但人太少了,耕牛又不多,加上耕种技术的落后,粮价比大量商人往来的县城贵上一些也是情有可原。
徐恒刚落脚不久,一应吃食全是下人在打理,听到顾知这番话,下意识摸了摸鼻子,不敢再说话。
刑严盯着顾知思索片刻,问道:“你可找到活计?”
“还没,”顾知嬉皮笑脸:“刑将军,要不你帮我介绍介绍?”
当着徐恒的面,刑严表情很是冷漠:“没有。”
“既如此,叫我来做什么?耽误我时间。”
刑严和徐恒的表情都有些难看,徐恒到底跟顾知相处得久一些,知道她不是在责问,只是随口一提,开口解围:
“城门守卫不懂事,见到你的路引就连忙上报,我们闲来无事,便想着跟你说一下京都近况。”
顾知嘴一抽,知道徐恒没说真话。
什么守卫不懂事,定是刑严早早吩咐下去,否则一个守卫,怎么会关心她一个囚犯的去留。
刑严按下不断解释的徐恒,迟疑片刻后开口:“看在你我父辈曾有交情,我给你个劝告,只要事情不做得太出格,便无人会管你。”
顾知心中一动:“京都那边呢?”
“民乱四起,蛮荒叛军在其间根本不值一提,京都人人自危,暂时无法分出心神来管千里之外的蛮荒越郡。”
听到民乱四起时,徐恒的眼睛微颤。
顾知了悟,这是让她想做什么就大胆地做,牢牢抓住发展时机。只要不闹出大事,越郡或京都,无人在意这些小打小闹。
心里这般想着,顾知脸上却是不为所动:“将军太高看我了,我不过是个娇弱女子,又能做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