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数的泡影汇聚着,一幕幕影像不断地上演,多少如地狱般的景象在唐风云的眼前开启,他忍受不了这种痛苦,闭上了双眼又用双手捂住耳朵,可是那一幕幕还是在他脑海出现。
直到一声啼哭声响起,唐风云直接愣在了原地,双眼睁开了,双手也自然垂落。
他在面前的那个记忆泡影中看到了一个小生命,那是一个尚未睁开眼的孩子,就是他发出的声音。
明月手一挥,时间定格在了这里,然后问向唐风云:“那么,你现在又看到了什么。”
他的双手微微颤抖,像是在孤独而又漫长的黑暗中,寻找到了一丝光明,他虔诚而又小心地保护着那一丝光明。
“我…我的孩子,我和他的孩子。”
明月点了点头,然后说道:“船长,请再一次看看你的记忆吧,现在的你,再去回首你的一生,应该能够看清楚其他东西了。”
唐风云擦了擦眼中流下的泪水,然后坚定的看向那些记忆。
阳光从窗户里照了进来,艾丽此刻就坐在窗前,双手放在自己挺起的肚子上,沉默不语。在他的旁边,年轻的船长不停地说着话,或是讲述今天的经历,或是说些笑话。
“这个时候,艾丽已经没有像以前那样,疯狂的挣扎了,可是他却从不跟我说一句话,不论我怎样去做,不论我怎样去弥补我的罪孽。”
时间变化,又定格在了另一个画面,依旧是在窗前,艾丽低着头,抚摸着自己的肚子,她的脸上难得的有了一丝笑意,年轻的船长就这么痴痴地看着。
“就这样又过了几个月,她还是不肯跟我说话,我知道她还是没有原谅我,但那一刻,我在她的脸上,看到了母性神圣的光辉,在它的面前,我是如此的卑微。”
“后来,她开始自己做起孩子的衣服,可是每次我回来,她都把衣服藏起来…她还是没有原谅我。”
画面不停地翻转,唐风云在给明月和诺娅讲述着自己最深处的记忆,直到某一时刻,他的面容变得非常的害怕。
“我最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可能是因为以前我给她服用的镇定药,没错,都是我的错。”唐风云抱起自己的头痛苦地说道:“她早产了,我拼尽全力把他送进医院,可是在当时的医疗条件,医生们也无能为力,况且送来的时候已经很晚了。”
艾丽用尽自己最后的力气生下来这个孩子,等年轻的船长知道消息的时候,已经是一死一生。
年轻的船长急忙冲进去,抱着刚出生的孩子跪倒在病床前,看着面前那个面色惨白的女人,而那个女人早已闭上了双眼。
“艾丽,艾丽的脸上为什么会有这种笑。她当时,有过吗?”老船长看向身旁的明月。
明月回答道:“这是您的记忆,记忆不会出现什么差错,所以这个笑,是存在的。”
那是什么样的笑呢?那大概不是痛苦吧,是安详而又满足,因为她在最后一刻已经找到了,除了任务,还有其他的事能给她生命的意义。
“你现在又看到了什么。”
老船长一把将所有的记忆都拥入怀中,然后说道:“是我给她生的理由,在我那次想要杀了她的时候,她甚至希望我真的能杀她…不知道生存的意义,那真是太痛苦了。”
“谢谢你,你说的没错,有些事,只有回头才能看得懂。”老船长平静地看着明月道:“只是以前我一直不敢去正视它们。”
明月问道:“现在感觉怎么样?”
“满意了,已经很满意了。”老船长留下了两行清泪,说道:“我原来是错过了她的这道笑容,现在能够再次看见,真的已经很满意了。”
明月点了点头,随即时空变换,周围白茫茫的一片消失不见,只剩下面前的小木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