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玄机跪坐在垫上,兢兢业业的处理着奏折,陈年堆积需要处理的折子堆积如山,这些日子他一直宿在宫中,日夜挑灯批阅。
以往皇帝都是生怕朝臣沾染了权势,恨不得一只手全抓。
唯有暴君,将一堆奏折都丢给他。
没有任何的怀疑。
他诚惶诚恐,几次推拒。
跪在地上额头都磕破了,高呼于理不合。
暴君轻飘飘一句,无用的臣子只能拖下去砍了。
张玄机不得不诚惶诚恐的接过重担。
即便如此,是陛下对他的信任,才将如此重要的事务交给他,为了考验他的能力。
在其位,谋其政。
多少臣子磕破头求不来的信任,陛下轻而易举的就给了,士为知己者死,他愿意为陛下肝脑涂地。
奏折大多都是些无用的事情。
不是谁家大臣喝酒差点误了朝,就是谁谁谁有不轨之心,要不就是通篇都是彩虹屁,日日不重复。
只有一些重要的,需要陛下裁决的事务,张玄机才会呈上去,言简意赅,通俗易懂。
不过是百姓在各地建立的庙宇都已经竣工,香火旺盛,这段时间雨水充沛,河流水位涨了回来,纷纷传言陛下是天神选中的天人,来保佑奕国国泰民安。
又有帝后神龙转世,助大奕风调雨顺,谷物丰登。
张玄机从不信神佛,自从登基大典之后,比谁都虔诚,吃斋念佛,日日手抄佛经。
入秋冷了下来。
行宫一片忙碌,收拾行李回上京。
浩浩荡荡的队伍出发,走走停停又是半个月,不过比来的时候清爽多了,总是飘着蒙蒙细雨。
曾经那一只肥美的兔子,诞下了一窝小雪团子,如今不过数月,已经满满一马车。
小团子认人,只要少年一过去,就瞬间将他淹没。
皇宫都快成了兔子窝。
墨归时虽然答应了少年不会吃兔子,却叫人送来了一些狐狸,鹰,养在宫中,不让宫人喂食。
兔子的繁殖速度太快了,若是不及时清理,这御花园的草根都要被这群小团子啃了一个干净。
雪红色的狐狸甩着毛茸茸蓬松的大尾巴,上挑的狐狸眼带着高贵,在少年的手中乖巧,嘤嘤嘤的求抚摸。
甚至因为少年多抱了另一只狐狸一下,而气的在地上打滚,不停的撒娇求抚摸。
秋季风向平稳,最适合放风筝,墨归时答应过给小家伙做龙的风筝,特意照着小家伙本体的形态,让宫人做了赤红色的烛龙。
整整长五米,用的最好的料子。
在半空之中如同活过来一般。
墨归时将线轱辘放在小家伙的手中,护着他不让他摔倒在地上,神色间是化不开的温柔。
小家伙玩累了,便扑进他的怀里,线轱辘丢给赵忠,躺在柔软的草地上,指尖缠绕上墨归时银色的发丝,喜欢极了。
少年看向他那亮晶晶的眸子,像极了猫猫,动不动就蹭他的脖颈,久一点看不到他就委屈,要亲亲,要抱抱。
“陛下,西域使者求见,又进贡了一批美人。”赵忠恭敬道。
少年耳朵动了动,显然在注意着赵忠接下来的话,见他迟迟没有下一句,有些着急。
忍不住扯了扯墨归时的衣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