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然还是那般,沉默着不说话。
看他这样,云子楚的急脾气又上来了,“他们,他们可都是姑父的兵。”
是啊,东海营,当初是裴穆一手创建,为的是镇守东海,打击海盗,护住大雍东边海域不受外族侵入,当初五万人的编制,随着裴穆去世,也被缩减到了只有五千人。
而如今,他们又被带来凉州,准备对付裴然,杀人诛心也不过如此啊。
不过裴然没有时间感伤这些,此刻他想的是皇帝的心思,“不过这招应不是袁相的手笔。”
经他一说,云子楚也意识到了,“袁相有自己的人,而且上京有五万常驻军,五万禁军都是听命于袁庆积,按理说,他肯定是调锦州当地的驻军最为稳妥。”
“难道?!是小皇帝的手笔。”说完他又摇摇头,一个刚成年的小娃娃,一直是在深宫长大,年少时也不得先皇重视,会有这么深的算计和城府?
如果是想要除掉裴然和控制西州,那派锦州军是最为稳妥的,但最后却让裴穆的旧部来西凉之地。
这个举动,到底是要对付裴然,还是要让裴然对付魏光?
还是说,他只是想要这个场面乱起来,至于三方之中,最后胜的是谁,对他来说,都不重要?
而云子楚眼中没有城府的小皇帝,此时正在御书房内召见袁相和袁崇武父子。
站在大殿右边的袁庆积恭敬禀报道,“皇上,魏都督禀报,他已往东海营调兵,约莫七日就可回京,届时皇上再明发旨意,魏都督领旨带兵才是正礼。”
“好,此事由袁相负责就好,朕也不懂军务。” 小皇帝一派天真单纯道。
袁庆积敛眉应下。
小皇帝瞥了瞥一旁的袁崇武,‘热心’地问道,“袁卿回京这才不久,就又要随军出发了,想必袁相也是舍不得的吧。”
这看似是关心下臣的话,实际却让在场两人都膈应起来,上京谁不知道,袁相长子自三年前随裴然到了凉州,这些年可是一次都没有回过袁府。
袁相当年也是放了话,说他可没有袁崇武这个儿子,不仅在出生玉碟划去了名字,还专门去了上京府尹,除去了袁崇武的名字,闹得沸沸扬扬,无人不知。
这两人,还有什么父子情分?
不过小皇帝似乎是没有明白情况,还是拿着探究单纯的眼神,望着自家的臣下,想要知道情况。
袁庆积捋着胡须,看不出表情,也不愿意解释。
气氛实在尴尬,袁崇武只得站出来,“臣等琐事,幸得陛下关心,不过我如今只是凉州屯田的小小副官,和高高在上的袁相实在攀不上什么关系。”
听了这番话,小皇帝脸上的表情十分丰富,无比后悔刚才为什么要问那样的话题。
但两个当事人却异常平静,没有难堪,也没有不忿,仿佛与自己无关。
小皇帝只得摆摆手,让袁相退下。
甫一退下,便立即从龙椅上跑下来,拉着袁崇武道歉,“袁大哥,我真的不知道,我不是故意的。”
袁崇武微笑道,“微臣知道,陛下忧心国事,宫人都是嘴严的,哪儿会知道这些,不过不知道也好,都是些上不入流的小事,不值得皇上费心。”
偷看着袁崇武,看他不像真生气,魏启云便语气讨好道,“我新得了一副玉质棋,去库房给袁大哥取出来,当我说话无状的赔礼。”
袁崇武微微皱眉,一本正经道,“贡品乃是陛下御用之物,臣不敢,况且臣棋艺粗浅,这棋在臣手里,怕是会蒙尘。”
“袁大哥就不要推辞了,朕许出去的东西怎么有收回的道理?”说完狡黠一笑,“若你不收,朕都不好意思让你教朕剑术了。”
“范太傅不是安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