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是有求于自己,文子舜又换了一副面孔,走到了主位沉默着开始饮茶。
他这般,就是要晾着人了。
不过裴然也不着急,反正自己手里有东西。
时间就这样一点一点地过去,裴然也不急,轻酌着茶,面色冷淡,一点也不像有事相求的样子。
在这场对峙中,文子舜失掉了耐心,“敢问裴太守今日上门,所为何事?”
没有急着回话,放下茶盖,慢条斯理道,“是有事,不过文二老爷看来很忙,我还是去找文大老爷吧。”
说着便要起身离开。
文子舜这下可真着急了。
“慢着,裴老弟,有事慢慢说慢慢说,我大哥近日忙着。”
裴然挑眉问道“是吗?”
“是啊,忙。”
裴然重新坐回了位置上,“不过再忙应该也会顾得上这事的,毕竟我听说,西周下半年的盐,上京还没有安排。”
盐?
难道他有来路?
文子舜收起了事不关己的态度,又换上了其他面孔,亲切热络道,“裴老弟,这是你和我说也一样的,来来来,喝茶,边喝茶边说。”
“裴二老爷客气,听说东海岸今年一半的盐田权都交给了随家。”
“是啊,也是前阵子听到的。”
“不知西州有什么想法没有?”
“想法?裴老弟说笑了,盐铁专营,每年上京都是用东海的收的盐换铁,这和江州有什么关系?”
盐铁按律法是朝廷所有,每年上京会派人到东海核查官盐产量,再由官府牵头贩卖到不产盐的各州,只是这样,层层盘剥,官盐到了百姓手里,价格翻了百倍不止,还是很多人吃不到盐。
不过,可这皇权式微,地方贵族崛起,这盐铁只是表面归皇室,交给朝廷的只是少数,很多盐都会以私盐的形式流落到市面上,朝廷立法买卖私盐处以重刑,但老百姓还是铤而走险买私盐,只因这私盐比官盐更质优价廉,因此,这私盐更有市场。
“让盛家掌握制盐权,不就是袁相掌有制盐权,你说,袁相会这么轻易让西州得了官盐?”见他装糊涂,裴然把话说明了。
“是吗?这我倒是没听大哥说起过。”
文二心里算盘打得啪啪响,但面上还是不露声色。
“官盐价贵,从东海运到西州,结果更是不菲,这几年,西州的矿山可被挖得不剩多少?”
文子舜抬头瞥了瞥裴然,只见他神色自然,恍惚间看到了他意气风发的模样,“这个,这个在下也不是很清楚,这事都是大哥在负责。”
不置可否,裴然直接说出自己的来意,“我这儿有笔生意,想要与二老爷做。”
生意?
凉州有可做的生意?
“裴老弟,请说。”
裴然 略微低了低头,低声道,“我想与二老爷做的,是——贩盐的生意。”
这下吓得文子舜差点从椅子上滑下来,震惊了一阵才弱弱问道,“你手上怎么会有私盐?”
按理说,凉州也是按量进官盐买卖,西州尚且没有多少私盐生意,他怎么有足量的私盐敢做整个西州城的生意?
“二老爷怕是忘了,我母亲出身何处?” 语气带着一丝揶揄,倒是对身后的靠山不甚在意。
知道说的是谁后,文子舜长呼一口气,“这,这难道是云老爷子那边的安排?可是往年云州并没有向这边贩过盐呢。”
“我先前说过,今年有一半的盐田被盛吴拿了去。”停下喝了口茶,带着玩笑语气认真提出问题,“你说,西州今年还能拿到同等价位的盐吗?或者朝廷还会以盐换铁吗?”
此时,文子舜心里已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