谕旨传达完,魏光又装模装样问了些事,无不是兵力几何、匪患在何处。
都被一一糊弄过去了,在定下了明日巡防军务,又和盛七月搭讪两句之后,才不舍地离开了裴府。
这人刚出大门,舞文就质问道,“言墨,你刚刚干嘛拦着我,若不是你,让我一剑取了他的狗命。”
言墨解释道,“此举会给凉州带来祸端。”
他自然是明白,可是魏光那人的阴暗心思,真想把他剁了喂猪。
“你别冲动,让你回来是做事的,你可别帮倒忙。”看他气着了,盛七月也出言劝道。
袁崇武倒也点了点头,“小不忍则乱大谋,城门外偷袭的那批人,你处理好了吗?”
说到这个,舞文脸色才稍微缓和,“我办事,你放心,昨天事成之后就连撤退了,他们连我们的影子都没有看见,人是从小路回庄上的,我断的后,没有尾巴。”
他们当时是安排在草丛里面动的手,事发突然,那些官兵没有防备,等他们反应过来,人已经顺着山路跑得没影了。
“真希望他们赶快走。” 舞文长叹一口气,真心道。
在场的人无不这样想,他们多待一天,就多一份危险,而且水泥路都要修到城门口了,这戏也快演不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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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一早,众人又早早起来收拾,陪着魏光去视察军队。
等到了裴然准备好的预设场地时,破烂荒凉的样子令魏光都吃惊了。
“我说 ,裴太守,你手下的屯田兵就是这些?” 魏光指着眼前一片土地,正在劳作的人,他们大多衣衫破烂,面色蜡黄。
裴然干笑道,“都督您知道,皇上当时就给我两千屯田兵,到了凉州之后,连着两年都欠收,手下有点本事的,就逃了,剩下这些,都在这儿了。”
此时裴然脸上完全没有当年意气风发、少年英雄的样子,而是一脸的一言难尽,尽显挫败之感,真像一个被贬边塞、毫无作为的倒霉蛋。
魏光看着如今他这般,心里愈发得意,便开始发难了,“有个事,皇上让我来西凉剿匪,可只给了一个月的粮草,如今城外的大军的口粮还没有着落呢。”
这魏光虽然傻,但还是有些心眼在身上的,当年城外这些人都是裴穆的兵,他就是要试探裴然,对这些当年的旧部,是个什么想法。
“这...这怕是有些难办。” 裴然为难道。
魏光疑惑道,“怎么?本都督受皇命来剿匪,你连点粮草都舍不得?”
裴然急忙解释,“不不不,裴某不是这个意思,只是去年粮食收的不多,裴府的花销又大了一些,这实在是不多了。”
“粮食不多?我看着城门口还有施粥处,不像是没粮食的样子啊?” 魏光继续追问道。
裴然按照准备的台词,继续道,“哪能啊?我哪儿有粮食救那些人,之前怕他们进入城里,扰乱治安,组织了屯田军在城门口拦着,可人太多了根本拦不住,好多人跑进城,搞得城里的商户和小摊贩没法做生意。”
“后来是这些商户商量,在门口设立一个施粥点,有稀粥吊着,很多人也不强闯进城了,而是歇了一脚就往西州去了。”
“这样啊,那外面的那些兵可要饿肚子了。”魏光有意试探,说完后,一直注意裴然的反应。
想了一阵儿,裴然在他耳边低声道,“都督的那份我备好了,各位将领都有份。”
这个意思就是,那些兵他管不着,不过孝敬的钱他还是有的。
魏光突然就觉得裴然变得顺眼了,因为这个样子和上京那些纨绔太像了,实在是和自己的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