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州城都在议论——裴然怕是要不行了。
这绝不是他们传的谣言,实在是那天的场面太吓人了。
话说,那天几百号人看着呢,裴然满身是血的躺在地上,据说去裴府看病的大夫,出了门都一直摇头,加上这几天裴府一直闭门谢客,彻底做实了大家心里的猜测。
盛七月道,“这几日,只有辛苦你待在屋子里了。”
给他端来点心,让他解闷吃的。
“无碍,军营的事有袁大哥,其他事就麻烦你了。” 裴然无甚在意,淡淡道,随手扯过一本书开始看。
看他这样,盛七随口问道,“城外那几千人,都收编了?”
“嗯。”
“那么多人, 都乖乖听话,以后任你差遣?” 盛七月疑惑,难道这士兵的士兵,都是这边容易改旗易帜?
裴然放下书册,解释道,“他们大多是我父亲旧部,这些年也断断续续有联系,这次也通过江州提前给了信,一切自然无虞。”
“怪不得,所以那时,他们没有进城,还反过来抓了报信的人。”盛七月道,“原来这才是你的计划。”
裴然看她对军营感兴趣,不由得也和她分析起了局势,“嗯,虽他们以后肯定是要待在凉州,不过上京那边还没有旨意,军营不宜有大动作。”
“你就那么自信,小皇帝能把这几千人都给你?再说,袁相不拦着?”
当初裴然刚才凉州才给了两千人,如今一下子又要给将近四千人,还都是当年旧部,皇帝年纪小不懂,这袁庆积老狐狸会不知道其中利害?
被她不断打断,裴然干脆放弃看书,“他们一定会给的,因为这样才能堵住天天悠悠众口,而且那日你要我扮惨,的确起了作用,如今天下都知道我被魏光伤的不轻,皇帝为示安抚,一定会想法补偿我。”
而且这几千人,对于朝廷来说,的确也不算什么,能安抚天下群臣和民心才是最重要的。
盛七月想了想,既然皇帝那么富,自己还想要一点东西,“你说,我们再买买惨,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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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京朝堂,集贤殿。
几位大臣战战兢兢,都在看着皇帝和袁相的脸色。
小皇帝看过奏折,没什么表情,只是一脸天真地问道,“这凉州太守送来的折子,各位都看一下。”
裴然写的是告罪折子,说自己怕不能胜任凉州太守,近日又受了重伤,怕是命不久矣,愿做一耕地农户,愿皇上重择贤臣。
袁相瞥了一眼,便对人使了眼色,就有人站出来表态,“启禀陛下,裴然任凉州太守本就是权宜之计,如今他要请辞,不如就赐下一块富庶之地,让他做个富贵闲人吧。”
袁相补充道,“随州有块地,正好。”
把这个雷放在自己眼皮底下,握在自己手里,才是最保险的。
见其他朝臣附议道,只是小皇帝最后问了问一言不发的范知渊,“太傅觉得如何?”
范知渊捋了捋自己的白胡子,思索了一会儿缓缓道,“老臣以为,裴然乃是裴穆之后,凉州太守本就是个苦差,准了也没什么,不过,还是应该派人去凉州看看,究竟如何了,不然天下人又要议论陛下了。”
“魏光已经在凉州,他既然没递折子,能有什么大事,若不是太傅还念着师徒之谊?”袁庆积道,“您是不是忘了?师徒前面还有君臣?”
话都到这儿了,太傅也不再多言,只是告知魏启云,若是要这般,需要把裴然上的折子通告天下,才能解天下人之惑、以平云州之心。
这个袁相倒是没有说什么,反正权都被下了,还在乎这点虚礼做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