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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七月这两日更加忙了,要离开大半个月,很多事情需要提前安排。
城里的商铺与庄上的作坊的结合,在她的过问下,已经开始运行,只等路一通。
谢长佩的效率极高,和盛七月敲定了城里的规划,这几日就已经完成了道路的清理,不日就可以动工了。
在他身上,似乎没有贵公子的傲气与水土不服,而是真的把自己当做一个府衙小吏,认真踏实地做事。
关于此事,盛七月私下还问过裴然。
“谢兄比我年长,我还未随父亲上战场之时,他早已有如玉公子之名,”裴然想了想,“反倒是遇上王小姐的事,让他明白过往皆云烟,如今只想好好做点实事。”
那些他曾经坚定相信依靠的东西,都在王婉茹嫁给晏沉的那刻,都坍塌了。
来不及细想这些,裴然和盛七月就要出发江州。
两人是夜里出发的,对外是说去凉州四县查看秋收情况。
盛七月整整衣袖,目光落在一旁的裴然身上。
他今日难得没有穿暗色,而是着一身云白,眉目如剑,虽气质凛冽,倒是有些世家公子的气派了。
裴然对她的注视无奈,试图转移注意力,“你这易容术真不错。”
“是吧,”生气面带喜色,“这个小胡子是我剪了一撮头发,然后熬猪皮粘好的,花了我一下午时间。”
裴然不由笑道,“可你为何不一样?脸上什么都没有?”
“我和你一起赶路,又不能一直躲在马车上,脸上的东西并不方便。”
其实她就是有点嫌麻烦,而且猪胶的确很难受,特别是路上有可能出汗的情况。
两人装作商人,一路上肯定是要一起住客栈,虽然可以进空间清洗,但裴然心细,也害怕被他发现。
对于她的解释,裴然只是笑笑。
一路上都很顺利,四日就抵达了江州。
只是在进城门时,遇到了问题。
城门的士兵拦下了要进城的两人,裴然拿出了提早准备的路引,谁知道这人根本不看。
“我说,看打扮,你们不是江州人?” 城门兵叼着一根竹签,翘着二郎腿坐在一边,不屑问道。
裴然讨好道,“是的,军爷,我们是凉州人士,经商的,来江州订点货。”
那人听到‘经商’二字,抬眼瞟了两人,“经商啊?”
“那我们肯定要给方便的,只不过,我们给你方便,谁给我们方便?”
盛七月心里冷笑,青天白日的,就开始做这些勾当了。
不过此时不宜与他们起冲突,裴然眼明心亮,在衣袖里取了一个银元宝恭敬地递上。
那人掂了掂重量,又咬了咬,然后心满意足地笑了,对着裴然道,“懂事,走吧走吧。”
走远后,盛七月狠狠骂道,“这些兵痞!”
“他们不是江州的兵。” 裴然神色凝重道。
啊?
不是江州的兵,却站在江州城的城门收进城费?
“看他们的内衬样式,应该是随州的驻军。”
“随州?袁相!?”
云老爷子在信里只说情况急,但也没有具体如何说,“当务之急,还是先找外公了解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