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到了围猎的日子,嬴政点了几百个虎贲卫随行。
到了骊山,这里已经竖起了警戒,长安君正在与一群贵族子弟交谈,听见通报,众人赶紧上前行礼。
嬴政穿着一身窄袖骑装,翻身下马:“起。”
“谢王兄。”成蟜在前面引路,中央大面积的空地上已经扎起了帐篷,帐篷前方放置桌案,瓜果酒菜都已经备齐。
嬴政点点头:“布置的不错。”
成蟜笑道:“谢王兄夸奖,王兄请上坐。”
嬴政坐上主位,成蟜坐在他的左下方,众人行礼后也一一落座。
成蟜见人到齐,朗声说:“承蒙王兄信任,臣弟才能举办本次围猎,诸位随我一起敬王兄一杯。”
众人端起酒杯遥遥敬酒。
嬴政拿起酒杯抿了一口:“既然是围猎,必须得设一二彩头,”他将腰间佩剑解下,扔在面前空地上,“此剑伴寡人数载,今日谁若拔得头筹,寡人便将此剑赠予他。”
听他说这话,底下王公贵族子弟们的眼睛都亮了亮。
这可是王的佩剑,得到了它就相当于得到了王的赞赏和无上荣耀。
众人的脸色都通红了起来。
成蟜隐隐觉得事情不太对,王兄回国十二年,遭遇的刺杀数不胜数,即便是睡觉、沐浴,佩剑也从不离身。
他怎么在此刻要将剑当做彩头?
秦国向来要的是真男人,崇尚的是真本事,贵族围猎从来不会驱逐凶兽,骊山深处除了有猎物,还有狩猎者,多一把佩剑便是多一层生命保障。
成蟜压下眼里的惊愕,这才反应过来有一道目光一直锁定着自己。
他刚才的反应难道被王兄尽收眼底?
成蟜感到自己的心不受控制地跳了起来。
为了不让王兄起疑,成蟜也将佩剑摘下来拍在桌案上:“既然是彩头,那我这个负责人也需得献上一份绵薄之力,我这剑虽然没有王兄的剑削铁如泥吹毛断发,但也是把宝刀,权且添做彩头。”
他将佩剑解下来后,眼神一直偷瞄嬴政的神色,见他并没有怀疑自己,这才放下心来。
嬴政看他一眼,语气里不失玩味:“王弟果然办事尽心尽力。”
攀谈过后,众人点齐兵马,再次检查武器装备,随着嬴政一声令下,众人仿佛离弦的箭一样冲了出去。
成蟜缀在嬴政后面,弯弓搭箭,射中一只山鸡。
仆从连忙去捡猎物。
成蟜又搭箭,射中一只梅花鹿,鹿在地上扑腾了几下,再也没能爬起来。
趁着仆从去捡猎物的空档,成蟜一拍马背追上嬴政,恰好落在他身后半步,语气关切道:
“王兄可是身体不适?”
从开始狩猎到现在,他还没有射中一只猎物,背篓里的箭倒是射出去不少,只不过不是擦着猎物飞过去,就是还没到猎物身前便脱力掉在地上。
看他射箭的姿势,虚浮无力,哪有半点当年那种英姿勃发、锋芒尽显的一国之君的气势。
听到他的话,嬴政狠狠地皱了一下眉,像是在恼怒。
他说:“寡人身体并无不适,你不必跟着寡人,自去狩猎吧。”
成蟜装作一脸担忧的样子:“那怎么能行呢,王兄身体不适,又拿佩剑添做彩头,骊山外围臣弟或还放心王兄独去,但内围多猛兽,稍有不慎就会丧命,王兄要是出了什么差池,臣弟万死难辞其咎。”
嬴政不理他,又射出一支箭。
这一支箭比之前几支还不如,连方向都是偏的。
细细观察,可以看见嬴政的胳膊在轻轻颤动。
像是疼痛无力。
成蟜喜上眉梢,再接再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