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政的心跳陡然加速，眼看黑烟又将另一个人变成异类一样的疯癫模样，他手上使劲，再次将这个人也射杀了。
然而那黑烟像是无穷无尽一样，刚射杀一缕，又从洞中探出新的一缕，缠绵环绕，源源不绝。
嬴政皱了皱眉，在他又射杀几个被黑烟污染的人之后，恍然心头一股凉意弥漫上来，像被人扼住了心脏，他一手捂着心口，额头上冷汗直冒，后知后觉一向周到体贴的赵高此时竟然不在自己身边。
他转过头去看，赵高正站在离他不远处，脸上带着惊恐，拿着拂尘的手都在微微颤抖。
嬴政不太高兴：“赵高，杵在那儿做什么，还不过来将这些黑烟射杀了。”
嬴政此话说完，便看见赵高往那些人的尸体处看了一眼，然后眼睛里更带了几分惶恐。
驻守在周边的卫兵个个手拿弓箭，脸上略带着些警惕，个别人朝着树上放箭，次次都与那些黑烟擦过，这么一会儿，便又有很多原本蹲在树上的人被黑烟侵染以致于中招。
嬴政气急吼道：“你们都是死人吗，寡人养着你们是来吃干饭的不成？”
谁知一听他这话，赵高瞪大了眼睛：“王，您……您没事吧？”
嬴政将眉头皱得更加厉害，赵高居然敢用那样的眼神看着自己，他作为一国之主，亲自动手免除祸患，他们站在这里看着，全然没有作为臣子的本分。
“赵高，愣着做什么，还有你们，将寡人的话当成耳旁风吗。”
众人仿佛如梦初醒，整个人一激灵，像被上了发条一样齐齐向着树上射箭。
嬴政满意地转过头，正要加入进去，这一看，他们射死的人竟然是还没有被黑烟侵染、活生生等在树上的人。
嬴政大怒：“住手！”
前后不过几个呼吸的时间，树上蹲着的人已经退无可退，被逼杀了大半，嬴政看着皇陵卫兵还在践行着自己的命令，只觉得一股股的怒火直往头顶上蹿。
“寡人说话没听见吗，住手！”
他们终于止住了射箭，树上的幸存者劫后余生，都心有余悸，一抓着机会就赶紧往树下爬，有的人甚至被惊吓，以至于下来时手脚发软，直接栽了下来。
嬴政看着这里的乱象，狠狠一甩袖子：“废物！连射箭也没个准头。”
他们弄死的分明都是活生生的人，秦国是个法治国家，无故伤人、杀人都要依罪论处，虽然他们是奉命放箭，但是几百号皇陵卫兵，准头竟然差成那样，实在是叫他开了眼界。
这群人要么是能力不足，要么是跟树上的人有仇，借机报复。
嬴政带着审视的目光扫过分立在两旁的卫兵，试图从他们脸上找出报复过后的快感，或者是担心被查出后治罪的紧张、恐惧，然而这两种情绪都没有，他们都用一种比之前怪异数倍的眼神小心地偷偷看着自己。
这是为什么？
嬴政终于察觉到事情似乎不太对劲，再一看自己射杀的被黑烟侵染的人，他们原本脸上缠绕的黑气和七窍流血的惨状仿佛是一个幻觉，死的人都面带惊恐和疑惑，每一个都非常正常，被他一箭穿心。
嬴政缓缓看向自己手里的弓，上面缠绕着一股烟气，正顺着弓箭往自己的袖子上攀爬。
嬴政将弓掷在地上，一脚踩了上去，余光瞥见赵高惊疑不定的目光，那种被扼住心脏的感觉又涌了上来。
他，或者是这里的其他人，总有一方出了问题。
嬴政将弓踩了几脚后，又看向那几个死人，他们又恢复成了七窍流血的模样，刚才的正常，仿佛是他的又一个幻觉。
真假虚实交替，让他一时分辨不出。
嬴政几个深呼吸，将自己混乱的大脑稍微理清了一点，又恢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