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名字是月夜,大筒木月夜。大筒木辉夜是我的族姐。
我们在千年前来到这颗星球——我已经记不清楚——似乎是为了逃避各自的婚姻。那时,辉夜在族内的地位高于我,她并不爱她的未婚夫。我的未婚夫是个地位更低但雄心勃勃的年轻大筒木,他强烈地表达着与我结合的意愿。在我们十年的短暂相处后,我越发意识到那是他野望的一部分,但我并不讨厌一个有才能的丈夫。我是爱着他的,但非常年轻的我一度难以相信这个事实。
当我再次遇见从另一片战场归来的曾经的玩伴辉夜时,我们立即发现彼此的处境,并决定结伴去一颗距离适中的星球种植神树,将可以预见的过早成为妻子的命运推迟千年。
辉夜不在乎她的未婚夫的想法,而在我多次向我的未婚夫保证会回到他身边后,他交给我一条封有他一缕头发的吊坠,告诉我这个小小的研究成果拥有保护我灵魂的效果。他头发的银色在大筒木中也十分美丽,可惜他只留有约四指宽的翘起的短发,摸起来甚至有些微微的刺痛感。我曾希望他将头发蓄长些,但他同样坚决地拒绝那样做。在我们分别的时候,他确认那吊坠垂在我的胸前,拥抱了我。
当我走进船舱时,辉夜正在驾驶室里等待着我。我们在星图上找到那颗星球,让飞船沿着航线平稳驶向星空深处。我们关闭灯光,一同坐在巨大的透明幕墙旁,看向外面那彼此相似的星空。
那时我们熟悉有关神树的一切,等待果实成熟对高位大筒木来说是再普通不过的一次放松的旅程。辉夜有心事——我已经记不清楚——漫长的生命和婚姻无疑会同时放大幸福与痛苦,对年轻的高位大筒木更是如此。我试图安抚我的族姐,但我并不了解她的未婚夫。那是一位已经获得高位神树果实的高大的青年大筒木,在和其他高等宇宙种族的战场上以战功和强大的生命力量著称,他与我和辉夜是不同的。
我和辉夜的力量来自于同一位先祖,拥有可以表述为不死的概念的第一位概念大筒木。但在这位先祖之后,再没有谁拥有过那样不具形的力量。我们的族人转而使用可以用于战争的概念,光、热、风、火、岩、水、雷,在生命力量存在时,依靠概念而非生命力量发动攻击和防御,当生命力量消失,我们同样不会因失去形体而完全死去,灵魂将附于概念重塑,终将被带回这个宇宙。
概念和高位生命力量是大筒木作为宇宙牧人依靠的两种力量。幸运的是,这两种力量仅以血脉传承,高位大筒木的结合通常会诞生拥有强生命力量或强概念的孩子,也更有获得神树果实的资格。低位大筒木只拥有可悲的短暂生命,他们在更遥远的荒原寻找更下等生命存在的星球,在神树果实成熟前享受放牧的乐趣,甚至与雌性下等生命生育出后代,然后在离开前杀死他们,如果他们不具备特别的力量或才能——没有谁愿意承担高位大筒木们的怒火,即便所有神树果实已经归于高位大筒木。
我的族姐,大筒木辉夜凝视着舱外无尽的黑夜。天体群从我们眼前掠过,恒星发着光和热,陨石破碎和下落,灰尘混着冰块融化和重新凝固。我们经过数以万计的星域,其中一些星域还年轻,但它们和附于它们的概念都在慢慢消亡——所有大筒木都知道命运的终局——宇宙和宇宙概念坍塌,牧人们带着猎犬聚集在最后的牧场上,猎杀所有野兽,猎杀所有家畜,猎杀所有猎犬,高位生命力量大筒木为了生命力量猎食生下位大筒木,与弱概念大筒木为了生命力量的存在猎食与被猎食,我和辉夜将失去丈夫。一切彻底终结于强概念大筒木间的战争,最后的大筒木将在宇宙归于虚无时死去,陷入不再醒来的灵魂长眠,如同我们那位拥有不死概念的先祖,他和他的军队在一场可怕的大筒木间的战争中使用并消耗了所有的生命力量,但概念存在与死亡判定的冲突令本该回到族人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