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这个世界一千多年。辉夜是我的母亲,因陀罗是我的侄子,你出生时我也在场——我一直在等待月夜归来。我们的目的基本达到,离开的时刻已经很近了。”
包裹宇智波身体的液态物质不知以何种方式发出声音,语气轻快。
“我很高兴看到你,这对我们是件好事。至于你,斑,见过所有神灵和一位大筒木间的战争,我想你对人类的位置终于有很直观的了解——啊,到了。”
他们由地面升起。入目是一处简单的卧房,白须的老人盘坐于软榻上,缓缓睁开半浑浊的双眼。
“知道,知道,这个场面很难看,但总要面对。你们失败了。”
一颗纯黑的头颅在宇智波的右肩上成形,拉扯着掉落。剩余的黑液化为一具身体,手臂将脖颈扶正。
老者望向那非人的生命,神色平静。
“芦名,我认识漩涡的每一任族长,你们只隐瞒过我不到百年。我想问这个问题已经很久——那三个东西究竟给出了什么条件?”
黑色的人形开始在房间内走动,找到一盒茶叶和一只茶杯,为自己泡了杯茶。
“在那位归来之前,倒也算不得彻底的背叛,我的确拿你们没办法。但现在不同。”
“已经没有意义。你们不打算在这里杀死我,带我去见女神。”
老人慢慢起身,抖动宽大的袖袍,空着双手。黑发的青年沉默片刻后开口。
“泉奈在族地,我想把他也带上。”
非人的生物喉头滚动,将最后一滴液体吞咽下,从茶杯后抬起目光,在两位人类的族长间转动。
“人类——”
他发出一阵大笑。
“想要?想得到?拿什么来换?”
“对了,芦名。有伪装成因陀罗的灵魂正在那位手里。斑的描述让我想起你的妻子——她死去多少年了?”
血红的枫树下躺着一具尸体。漩涡前族长被掩埋在红叶的漩涡中,风抚过他早已不再挺拔的脊背和不再如火焰般绚烂的白发,海天之间爽朗笑着的青年最终老去和死去,余温消散。黑色的人形蹲在它一侧,似在思考。
宇智波泉奈站在他兄长的身侧,心头升起强烈的不安。头顶的枫叶正以异常的速度掉落,于擦过他裸露在外的皮肤时带来刺骨的寒意。
“哥哥,究竟发生了什么?这位是?”
他低声询问,却没有得到回答。散着长发的青年正蹙着细长的眉。
本该在离开前就注意到的——此地并无月夜的躯壳。他在她之后进入,它去了哪里?
许久后,银白的女性在黄昏降临时分凭空出现,拥有奇异美丽的面孔上是平常的微笑。
“啊,你们都在——”
黑绝以惊人的速度起身,靠近她。她向他张开怀抱,而他弯下身体,将头颅放在她肩上,耳边响起大筒木的语言。
“绝,漩涡的确是有趣的人类。如果我不是强概念大筒木,一定会死于虚无,但神灵同样会被重创——再过百年,漩涡能完成对净土的夺取,再制造一次泯灭后成为地上神,死亡将对他们失去意义。”
“我没教过他们这些,低等生命。”
“好了,好了——他们在神灵眼下被隐藏起来的术式需要一千年时间置换阎王的控制权,最初想法正确,此后有长期复写和改造——你说这件事是族长们的秘密,现在也是?”
“是的。虽然我很想否认,但其他漩涡的确不知情。他们仍认为自己是海上的屏障,在为人类对抗那些东西——最近数十年与那三个联系的只有芦名。”
“哦,那就不必把他们的女儿送去他们身边——让她来见我。宇智波的事情稍后再作决定,那具新的身体继续保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