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公主还来不及应什么,蒙萨女官已然交代下去,去取薄荷脑和白质花来。
“蒙萨,我还没说要这么做呢。”三公主无奈笑道,却并不当真阻拦蒙萨为自己忙前忙后。
“若是真的有用,即使殿下只能舒缓一刻,也是好的。”蒙萨神色认真。
苏以安独自坐在一旁,暗自观察着三公主的病容,在心中默默盘算接下来药剂的配比。
等薄荷脑和白质花在香笼里依次燃起来,略带清冷的香气似有若无地盘旋着充满了房间,不多时,三公主略正了正身子,微讶道:“竟真有点效用?”
“殿下的热症是从内到外的,如此不过是能让您略微舒服些罢了。”苏以安微笑,“殿下还可将这两个香料做成香丸随身带着,日后行走间也自有一股香气。”
“您竟还有方法能让本公主下地行走?”三公主语气虽是疑问,心里却信了两分。
苏以安:“殿下勉力坐着这么久,腰部已经热涨难忍了吧?现在寝殿里都是女子,殿下大可放松些,不必如此。”
三公主略泄气似的微微沉肩,“被您看出来了啊。”说罢便让人在自己身后垫上软枕,歪歪地靠上去。
“殿下,在医疗官面前,病人是不必逞强的。”苏以安叹息,“能让我看看您的腿吗?”
三公主点点头,掀开薄被撩起裙摆,纤细到病态的苍白双腿上满是骇人的红斑,触摸时还能感知到明显高于常人的灼热温度,想来三公主此时即使勉强下地,恐怕也会疼痛难忍,犹如行走于炙热的刀尖之上。
苏以安惊异于指尖的温度,按她估计,病程本不应该发展得如此凶猛,皱起了眉头,谨慎问道:“殿下在染病初期,是不是曾故意隐瞒压制过?”
“是,”三公主答得倒是痛快,“当时南岛灾情初显,本公主自然该去看一看,就顾不上这么多了。”
苏以安一怔,“殿下竟是知道的嘛?”
“您也?也对,您是神职人员,有所耳闻也正常。”三公主整理好裙摆,又歪了回去。
“殿下,您对南岛的事,怎么看?”若三公主本就对南岛之事上心,自然算得上是意外之喜。
“自是应当全力救灾,”三公主似是想到什么,怒气外显,“二皇兄不知怎么想的,竟将那处的帝国子民全都视作异教徒,真是可笑。”
“抱歉,我不是对教会不满,只是......”似乎是觉得在神职人员面前提起异教徒不合时宜,三公主低声道歉。
苏以安微笑摇头,“殿下有心平等的爱护帝国的子民,创世神必然会护佑殿下的。”
“但愿,”三公主摸了摸挂在自己胸前的神像,“或许正是创世神的恩典,才让您来医治本公主。”
自从半年前三公主便再无力自主行走,每日都如同置身在地狱烈火的煎熬之中,不愿旁人窥视到自己的狼狈的模样,干脆从此就闭门不出,许多政事也放了手。
如今又有了一线希望,三公主自然不会轻易放手。
三公主抬首,饶有兴趣地看着苏以安嘱咐蒙萨自己的饮食起居该如何调整,光是注意事项就记了满满三大卷羊皮纸。
此时天色已然不早了,苏以安心里惦记修道院里的诺阿,想趁晚上休息铃响之前再去看看她,于是告辞道:“殿下,今日还请先让我告辞,我将根据您现在的情况调配好药剂,三天后再来看您。”
“何必这么麻烦呢,您是本公主的贵客,大可以留在城堡里,您需要的一切药物这里必定都可以提供。”
“多谢您的好意,但是我的学生昨天生病了,我得赶回去看看她。”苏以安半真半假地推脱着。
三公主自然不好再留人,让人安排马车将苏以安妥善送回去,两人约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