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老夫人听苏毅这样说,忍不住哭得更厉害,“蛊虫!我儿好好的身子怎会生了这种腌臜玩意儿。
听先生这样说,竟是有人要害我明儿!我苦命的儿啊,受了这两年的折磨......”
苏毅内心:我苦命的耳朵啊,我好想我夫人来救救我。
一旁的高玖凌出声安慰母亲道:“苏大夫既然说大哥已无大碍,您就别伤心了,先去看看大哥?”
高老夫人这才收了眼泪,点头道:“是呢,苏先生,我先去瞧瞧我儿。
前头堂院里我家老头子已备了席面,万望先生莫要推脱。凌儿,你给先生领路。”
高玖凌应下,带了两人前往前院,高老爷果然已在此等候。
席上四人依次落座,奇味珍馐流水一样端上来,转眼间便摆满了整个席面。
高老爷当先举杯,带着高玖凌敬了苏毅和苏以安一杯酒,“高某人今日备下薄酒,聊表心意,两位先生妙手救我儿脱离苦海,高某人实在是无以为报。”
苏毅谦让几番才同高老爷碰了杯,而后又道:“今日之事,若无在下的师妹,怕也是难以成事。
高老爷盛情本不敢辞,只是我这师妹秉性柔弱,沾不得这陈酿,在下便代劳了。”
高老爷闻言连忙让人换了果茶进来,席间高家父子听闻苏毅复述高梓明拔出蛊虫的过程之惊心,虽是男儿身,难免又为着骨肉至亲落了一回泪。
一时饭罢,高老爷另有些要事欲同苏毅商讨,便让高玖凌带着苏以安在园子里逛一逛,左右二人年岁相差不大,如此也不至怠慢了贵客。
高玖凌本就最是自傲自家院子,当年可是请了无数能工巧匠耗时近六载才堪堪完工,内里可谓是步移景换别有洞天,便是逛上三天三夜也是瞧不完的。
如今又能带着苏以安来逛,自是欢喜不已。
高玖凌自得知苏以安身份之后态度便极为恭敬,加之这园子也确实有趣,一时间两人倒也相谈甚欢。
恰逢此时两人正好行至湖边,遥遥可见湖上有几只黄喙白羽的大型游禽,苏以安看着眼熟,便出声问道:“那边的几只,可是鹈鹕?”
高玖凌笑道:“女先生好眼力,正是呢。”
见苏以安对此有意,高玖凌便喊了管这鸟的仆役,让他将鹈鹕都引过来。
待鹈鹕离的近了,便能见他们个个油光水滑,想来是被看顾得极好。
“那日偶然间遇上的鹦哥儿,好似也是白羽?”
高梓明思及那日情形,略不安道:“女先生不肯收我的玉佩,实在是叫我惶恐的很。”
“哪里的话,小公子所赠之物过于贵重,以安不敢承受罢了。”
苏以安伸手摸了摸就近的一只鹈鹕伸过来的喙部,笑道:“我从前听师姐们说起过,南疆外面的湖里有不少这类鸟儿,竟不知小公子府上也有。”
高玖凌见那鹈鹕肯乖乖被苏以安摸,不仅没有反抗还一副颇为享受的样子,也一时手痒,学着苏以安的样子伸手。
一边伸手还一边道:“我就爱这白羽的鸟雀,正巧园子里的湖左右都是空着,便托人南下寻了几只养起来了。”
只是不知是这鹈鹕陡然间来了脾气,还是高小公子摸得手法有失偏颇,在苏以安手下乖巧可爱的鹈鹕突然‘暴起’,伸长了脖颈,张嘴就要叨高玖凌的脑袋,直把他今天带着的银丝珐琅冠都给叨歪了。
“欸欸欸!你这家伙怎么回事!”高玖凌慌忙拯救自己的脑袋,“李泉!李泉!你养得好鸟!快来救我啊!”
好一番折腾下来,高小公子才发丝散乱地挣脱出来。
苏以安看到这‘鹈鹕’灌顶的一幕,忍笑忍得辛苦,只能假意咳嗽两声,握拳于唇前以作遮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