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以安一边感叹着,那边林先生倒是自顾自捋着胡子笑说:“你别看这小子平时不着调的样子,其实是个好孩子。
像他大哥,你看着不错?那是他现在过了而立沉稳了不少,小时候也是胡闹过的。
他刚订亲的时候,比他弟弟现在还大上几岁呢,也还是毛毛躁躁的。
半大的小子心里着急,那年还趁着乞巧节偷偷给未婚妻送花灯,差点被谢老爷逮个正着。”
苏以安略微吃惊,毕竟从昨天的一面之缘看来,高家大公子端的是沉稳能忍、颇为可靠的样子。
差点被未来岳父抓包这种事,实在是叫人难以想象。
“苏姑娘年纪还小,许是未沾这情爱之事。要知这男子一旦对那个女孩儿上了心,是什么傻事都做得出的哦。”
林先生笑得高深莫测,柳哥儿在一旁捣蛋似的追问林先生,年轻时可曾有什么追求美娇娘引出的趣事,却只又被敲了脑壳。
“小小年纪打听大人的事做什么?当家的让你背的药理可曾熟了?
这两天是当家的不得空,待得了空考你,你要是打不出来了小心挨手板子呢。”
柳哥儿闻言吐吐舌头,一溜烟又跑了,只是不晓得是去背书还是自去玩了。
苏以安笑笑,便被苏毅领着进去吃饭。
饭后难免困乏,苏以安照例是要回去小憩一会儿的,同苏毅和林先生打过招呼,便往外去。
却不料正好在路上瞧见陆鸣迎面走来,一时四目相视,倒不好不作应答。
陆鸣:“苏姑娘这是从药房出来?”
“嗯,那孩子这两天身子怎么样?可有发力头晕之类的症状。”看到陆鸣就想起那个怕人的小女孩,苏以安难免多问两句。
“琳儿已经不妨事了,苏姑娘开的药琳儿吃完就基本大好了,想来是孩子毕竟恢复的快些。
倒是苏姑娘你,看上去好像有些虚弱,可是出了什么事?”
陆鸣语气关切又真诚,加之他的皮相确实出众,用这样的语气说起话来只叫人觉得他格外体贴。
不过高公子和谢娘子的事到底不好对外多说,苏以安只是笑着略敷衍了两句,“陆公子可是来寻我大师兄的?他就在里面。”
这时虽只是四月末的初夏时节,不过正午的日头还是有点晒人,苏以安额角边已有了点汗意。
陆鸣点头,仍是先出声关心苏以安,“现在日头已有些厉害了,还请姑娘多保重身子。苏姑娘若有事便先请吧,陆某自会去寻苏先生。”
苏以安和陆鸣别过,实在是困得有点神思涣散,一时之间倒真没回过味对方是来找大师兄做什么的。
还是晚上苏毅回来,说起过几日要和陆鸣一起上山采药的事,苏以安才突然反应过来,今天中午他该是来找大师兄说这事的。
“师兄,陆鸣他今天中午可就是来找你说这事的?”
苏毅点头,“正是,你碰上他了?”
苏以安捂脸点头,说起今天和陆鸣的偶遇,“我当时还敷衍人家,师兄,我良心有点痛。”
苏毅:......师妹是不是忘了自己放血救人的事。
“以安,”苏毅上前将手掌搭在苏以安肩上,认真道:“从前近二十年你都呆在谷里,不知外面的世事复杂人心莫测,行医之人此乃大忌。
就拿我上个月接手的一例病人来说,家里的老祖母已经不行了,所谓行将就木,回天乏术。
加上病痛折磨,病人即使可以用药勉强吊着命,也不过是白白受苦而已。
我好不容易说服他家三个儿子,放手让老人家去吧,但是这个时候老人家平时最为疼宠的小孙女却闹将起来。你可知为何?”
苏以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