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为何,明明上一世的此时,并没有北涯突然发兵之时,为何眼下事态发展与从前全然不同?难道是自己重活一世,一些不同的心思、作为,已将命运推向一处更加无法掌控的地步了吗?
因得边境生乱,选妃一事暂时搁置。不知那日太子与皇上商议了何事,接下来的几日,各式奇珍异宝、珍馐佳肴,如云一般送入将军府,其中不乏有以郡主之名用来逾矩之物。
如此几天,慕月融越发觉得不善,却突然得了圣旨,册封将军遗孤,慕氏月融为昱宁公主,赐居公主府,不必谢恩。
月融只觉摸不着头脑,可细细盘算,对目前之处境,却是有益的。至少身为公主,与太子便成了明面上的兄妹,往日里下的婚约,自然便做不得数了。待入了公主府,自己仍是昱国皇帝手中的一枚棋子。
好在还不及半月,喜乐来信,算是带来了一个好消息。那南疆女子虽不知所踪,却于南境寻得一位游医,于蛊毒方面甚有心得,费三寸不烂之舌,以酒肉为聘,终是得了游医首肯,不日入京。
留在质子府上的眼线全无消息,思及前日里晏云枢与登徒子无异的举止,她还不敢贸然再探。所幸回程行得极快,不过三日,喜乐便携一游士入府。瞧那相貌,青丝雪颜,身姿挺拔,哪有半分云游老态?
“你......便是那游医么?”慕月融有些不敢相信,讷讷发问,却被起猛一抬眼瞪来,言语不善:“便是你这女娃,不知天高地厚,给人下结心蛊是吧?”
慕月融一时噤声,却又不知如何辩解,只轻轻点头,着人送了美酒上桌:“在下方才多有得罪,还请先生见谅。只是听闻先生所言,似是对结心蛊知之甚深,月融还请先生赐教,细说说这结心蛊。”
“都敢给人下蛊了,还用我赐教么?我还当是什么运蛊制毒的高手,结果竟是个万事不知的女娃娃。”眼见着月融变脸,似要撤酒,这游医立时又换了一副面孔,话锋一转,“不过老朽对那蛊毒一类,倒确实有些许造诣。”
“那便请先生直言,此物有何功效,有何妨碍?”
“结心蛊有雌雄二蛊,若要下蛊,需得宿主以血供养三日服下,女养雌蛊,男育雄蛊,而后再将另一蛊引心上之人服下,结下同心之约。不知姑娘所问,可是此蛊?”
“正是。”月融点点头,“而且,那雌蛊眼下已被我服下了。”
“那不知,姑娘这蛊是从何而来?”
“先生不妨先回答我的问题。”月融并不答话,“这结心蛊有何功效,有何妨碍?”
游医轻笑,浅浅瞧了月融双眼,笑中又多了些许了然:“结心蛊乃蛊中精妙之物,这精妙之处,就在于雌雄二蛊居于二位宿主之身,依据宿主不同的血脉、体质、心智云云,会有不同的反应,”
“姑娘若实在想知道,不妨将那中蛊之人请来让老朽好好瞧瞧,兴许能瞧出些玄机。”
请?如何请来?刚脱了婚约便堂而皇之邀外男入府,成何体统?慕月融当机立断,与那游医商议一二,倒是见他兴致盎然,跃跃欲试。
此时的晏云枢,仍是披着那件狐裘,只是向来冷清的殿中,多了一个戴着鬼面的男子:“世子殿下,昱国与北涯的局势紧张,待在此处凶险非常,请世子下令,让属下护您回北涯。”
晏云枢瞧着桌上那座忽明忽暗的灯盏,只是摇了摇头,“时候未到,长风,且再等候一时。”灯花哔剥一响,晏云枢隐在火华之后,看不分明,“且现下北涯与昱国之争因何而起,你应当是清楚的。”
长风沉吟一声,终是开口:“属下只是不知,殿下为何要如此。”可话音未落,他却似感受到了那隐于黑暗的目光,便又低头告罪,“殿下恕罪,是属下逾越了。”
鬼面影卫,只需领命,不问其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