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墨,整个长邺城都陷入了沉睡,王宫东殿仍燃着烛火。东殿是一座毫不起眼的小殿,其外观简朴低调,看上去无足轻重,可这里却是大祁国王处理国事的重要所在。
走进东殿的宫门就看到汉白玉桌案后坐着一个气度不凡的男人,男人剑眉入鬓,挺鼻薄唇,他正是大祁国的国王白泽宸。白泽宸十九岁即位,至今已有七年,他统治的大祁国一派繁荣,他的政绩令人心悦诚服。
此时,他正凝神看一份密报,而在桌案下方,还有一个男人沉默地站着。
桌案下方的男人一身简洁的束腰装扮,长发简单地束在脑后,露出一张英气的国字脸,要不是他左眼下有道大约两寸长的伤疤,看起来倒也算得上是相貌堂堂。
过了许久,白泽宸把那份密报放到了青铜烛台上,忽明忽灭的烛火把他的脸色映照得有些阴沉,待密报被焚烧殆尽后他才抬眼看向桌案下方的男人,削薄的嘴唇也扬了起来:“我们多久没见了,司荀?”
“两年。”司荀应道:“王令在下每隔两年回长邺城复命一次,今年是第四次。”
“你回来了四次,算起来,已经八年了。”白泽宸右手的食指轻轻扣了扣桌面,淡淡地说:“派你出去八年,也该有些成果了。”
这话看似平淡,司荀却是神色一凛,郑重回道:“禀王,目前那边确实有几个可用之人,这次在下带了一个叫慕桥的出来看看,其余人等,尚未有和三族抗衡的实力。”
白泽宸“嗯”了一声慢慢地说:“怎么说也是存活了数百年的三族,你是需要一些时间的,既然实力逊色,那就要增加人员的投入,你在密报里提到的一些情况我会派人去处理,你只管放手去做,但一定要快,不能再给三族壮大的机会了。”
司荀简短地回答:“是。”
白泽宸点了点头,又问:“那边的事还有没有其他问题?”
司荀仍是简短地回答:“没有。”
“好。那边的事至关重要,你切不可掉以轻心。”白泽宸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才继续说:“还有,我们可能错估了秦东牙,其在春华堂搜捕违令者时所造成的破坏非同一般,你有什么看法?”
“能造成那种程度的破坏,说明秦东牙或他的灵兽,实力不在易府或徐府之下。”
“这正是我所担心的问题。秦府衰落本是件好事,要是秦东牙真有如此实力,那就麻烦了。”
“王为何不借此机会问责三族?”
白泽宸叹了一声说:“三族的罪可不是那么好论的,眼下还不能明着动三族,且让他们糊弄过去,我倒要看看,他们还能弄出什么花样来。”
“王说的是。另外,在下听说……王下了三族婚配的法令?”
“没错。你是不是想问,三族本就世居高位,朝中又有不少官员倾靠,为何我还让他们与大族联姻助长他们的声势?”
“在下不敢。”
“什么敢不敢的,我也不瞒你,此事实属无奈,既然暂时动不得三族,那就要做出个君臣和睦的样子来,这大祁的臣子也不全是王族的臣子,有了这个婚配的法令,我正好可以再细细分辨一番了。”白泽宸说着忽然话锋一转问道:“方才你说带了一个人出来,那人如何?”
“她年纪尚轻,却已是其中的佼佼者。”
白泽宸略一思索随即说:“春华堂的事始终令我感到不安,这样吧,让你带来的人给秦东牙送个消息,引他去猎兽场。记住,你的人别动手,还不到时候。”
司荀依旧简短地回答:“是。”
“十七年了,你还是这样。”白泽宸笑了笑:“不管我让你做什么你都一口应允,你就不想问问猎兽场是怎么回事?”
“不该我知道的,我就不需要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