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就是秦东牙上殿的日子了。雪后的天气有些寒冷,他出门时迎生给他递了件披风:“越贝城一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少主今天要不好过了吧。”
秦东牙伸手接过:“有什么区别,我什么时候好过了。”
迎生微微一笑道:“少主这话说的,昨晚小驯鹿不是送来了一堆好东西么,少主正好可以用上了。”
“单侯府的消息吗?”秦东牙皱起眉头:“都是些没有查证过的指控,能有多大用处?”
“当然有用啊。”倚靠在门廊边的秦书流接口说道:“哪怕只是口诛笔伐,只要有人敢说,大人还怕没人去查么?”
秦东牙像是没有听到,披上披风就往门外走去,迎生看着他渐行渐远的身影慢悠悠地说了句:“看来少主还在生大少爷的气啊,大少爷就不打算好好解释一下和那个勾蛇公主的事么?”
秦书流淡淡应道:“有什么可解释的,他气上几天就会好了,倒是那个鸢遥老往秦府跑,消息也送了好几次,你就没有想过去查一查吗?”
迎生笑了笑说:“我还真没有想过哟,只要她对少主没有恶意,我也懒得去管她,要是大少爷不放心的话,不如我捉来给大少爷审一审?”
“那倒不用。我以为你只关心你的少主,什么时候还关心起我来了?”
迎生侧头瞥了他一眼,轻笑道:“我也以为,你不关心少主呢。”
秦书流没有再搭话,他依旧散漫地倚在门廊边,半垂着眼帘静静地看着庭院里寒风蔓延。
高深寂辽的王殿在这阴冷的天气里显得更为幽暗,此时殿上一片沉寂,只有铜鼎里的炭火时不时发出噼啪的声响。山雨欲来风满楼,而秦东牙,正是这个漩涡的中心。
虽然搜捕违令者失利不是什么大罪,但若要借此生事就是另一番说法了。
朝议一开,单侯淬就咄咄逼人地质问起秦东牙来:“秦大人年前才信心十足地声称自己具备了搜捕违令者之能,怎地如今刚到地方就被人打回来了?”
镇远将军李远也跟着说:“三族既是为了禁令而设,捉拿不到违令者便是失职,自当严惩了!”
徐语儇柔声道:“将军是有所不知了,搜捕违令者不同于行军打仗,如若违令者现身闹市,未免伤及无辜,我等没能及时追截也是在所难免的。”
单侯淬“嘿嘿”干笑两声,捋着山羊须老气横秋地说:“那可真是够稀奇的,秦大人在猎兽场大打出手时都没有想过会伤及无辜,现在倒担心起伤及无辜了?莫不是如此搪塞也能堵上悠悠众口,混淆王的决断罢!”
徐语儇还没来得及说些什么,白泽宸已经顺势问道:“那依单侯大人之意该当如何?”
白泽宸这么一问,单侯淬更是有恃无恐,说话的声音也大了起来:“下官以为,秦大人办事不力造成禁令松弛,助长了违令者的气焰,影响甚是恶劣,理应交由刑律司量刑!”
“请王三思!”徐语儇心下一惊,王族与三族一直维持着微妙的平衡,没想到这次白泽宸竟有借题发挥之态,她当即急急地说:“仅凭一次失利又怎能断定秦大人难当大任,如此处置未免有失公允!”
李远高声说道:“正是为免偏颇,才应交由刑律司处置,这责罚都没定,你们就这般急巴巴地争个不停,看起来倒有相互包庇之嫌了!”
“你!”易恒不由得怒形于色:“镇远将军可莫要血口喷人!”
李远也不是个善茬,他呼地转过身,横眉竖目地对易恒说:“易大人光嘴巴利有什么用,若是易大人问心无愧,又怕的什么刑律司!那可是大祁最公正的所在!”
“是吗?”秦东牙冷冷地说:“如果刑律司真的是大祁最公正的所在,我自当领罚绝无怨言,但如果不是呢,如果刑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