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她们泉下有知，她该如何说，百年后又有何颜面面对他们，她也不知道怎么会这样。
顾念无比悔恨，如果当初自己留一点心思给他，小弟是不是就不会这样？
如果当初再小心一点，是不是就不会伤到腿，就不会让小弟上战场，他是不是就不用背负这么多，不用一个人扛过那些苦楚，那么今天是不是就可以开心接受这段感情，也不会受伤毁容。
“我知道的，二姐，你不用总是担心我。”顾云深看着她，轻声宽慰道。
顾念眼眶红了又红，哑声道：“你不要让自己吃亏，出什么事，还有我，还有顾家在身后，不要什么都一个人扛。”
说着，她转头抹了把脸，“要是喜欢楚棣棠，二姐就上书，让陛下给你赐婚，日后她要是敢负你，二姐就是拼了这条命也绝不放过她。”
顾云深咽了咽喉咙，忍着眼里的泪，瓮声瓮气道：“说这些干嘛？我好得很，以前我们可不是这样的。”
顾念喉咙像是塞了棉花一般，卡地难受，红着眼，笑道：“怎么？要像以前一样打一架才能说你一句。”
顾云深装作不经意地侧过身，擦了擦滚落的眼泪，看着她笑着答道：“不用，二姐可以说一辈子。”
“这还差不多，不过日后嫁人了，二姐就不能说了。”顾念摸了摸他的发顶，带着自己都没有察觉的心疼和怜惜，“这玉佩是她的吧。”
顾念看着桌上的玉佩，“你和她在一起时很开心，去年避暑回来后，经常见面，我看她对你也不是没有真心，专程跑过来讨好我，要不是我眼尖看到你的玉佩在她身上，还不知道你们要瞒我到什么时候呢。”
顾念又笑了笑，“其实之前我就考察了她，确实是个不错的人，至少目前没再犯以前的毛病，二姐想你能找个好人家，想必这也是母亲、父亲和大姐所希望的。”
顾云深微微低着头，有眼泪悄悄滑落。
“二姐，不是也没有娶夫郎？”顾云深迅速擦了眼泪，抬头笑问，“二姐光顾着说我，你什么时候给我找一个姐夫？”
顾念风轻云淡挡了回去，“说你，不要转移话题。”
顾云深垂着头，过了会儿，将脸上的面纱取了下来，一道狭长的伤疤映入眼前，从眉毛划过眼睛到耳朵处，灰黑色的结痂斑驳在脸上，显得狰狞可怕。
看到这么惊险的伤口，顾念搭在轮椅上的手微微发颤，心中止不住的后怕和担心，哪里还想得到什么情情爱爱，万般庆幸小弟活着回来了。
顾云深苦笑一声，“二姐，如果换做是你，看到的这张脸会不会害怕？日日相伴不会厌恶？
“你是我亲人，会安慰我，陈洛他们是我朋友，也会站在我这边，可是日子总该是我一个人去过。”
“可能她的心动是真的，若恶意诋毁排山倒海，流言蜚语四处散播，届时她又有几分真心，便是有，那几分真心又经得起多久？”
“如今毁容已成事实，我赌不起，不想赌，也不敢赌。”
顾云深好似在说，又好似在问，他隐隐期待有人能给他一个答案，但他知道没人能给他，或许到此为止对他们都好。
“如果结果都一样，不如一早就断个干净，至少在彼此心中还有个念想，总好过将来两看相厌，相顾无言。”
“毕竟——我可是顾家小公子，一个能号令三军，大败西戎、鲜卑的小将军，我若是为了一个女人甘愿困在后院，为了虚无缥缈的爱，为了手中那点儿可怜的权势，每天和一堆男人明争暗夺，对她摇尾乞怜。”
顾云深起身，看着远处，带着说不出的感伤嗤笑道：“如果变成那样的话，我都瞧不起自己。 ”
“二姐，你也不必多劝，其实你才应该考虑一下，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