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覆天倾,变诀——灭。”
沈逐凰尾音落下,千万重剑影合众为一,凝作一柄撼天巨剑。
挟忽而翻覆的暴雪,将舒语芙,连同她身前,那三重金光辉耀的防御屏障——
以无可匹敌之势,尽数贯穿!
舒语芙的双眼因为剧痛,蓦地睁大,口唇只张开一线,便有鲜红的血,争先恐后地从其内里,淌流而出。
【怎么可能?】
【她居然……居然真的斩到了我】
【明明……她的剑意,已经被我动摇了,也有了溃散的趋势!】
【可是为什么……】
【好痛,好不甘……沈逐凰,这就是输的滋味吗?】
【你从前尝到的,便是这样的感觉吗?】
舒语芙的嘴唇,不住翕动着,可却一个完整的字音,也发不出来。
唯有滴连成线的血,流经她的下颌,又浸落她的衣领。
而再看舒语芙的前襟,乃至腰腹,继而延连向下——
此刻,正竖贯一条,恍若将舒语芙整个人,都生生劈作两半的颀长剑痕。
且这剑痕,上覆寒冰,便这般凝冻在,舒语芙被这剑光,劈斩开来的伤处。
也正因此,此刻见她,自喉颈向下,正中是一道,约有三指宽的竖直冰带。
瞧来,便仿佛舒语芙,原本就是这副,被从中劈开,一分为二的模样。
还须得凭借这霜雪冰带,在她被切分之处,凝冻相连,才能勉强维持住,她此刻躯身的完整。
沈逐凰见得此幕,握剑的手,轻颤了下,复又重新握紧。
【做到了……】
【她的剑,第一次,真正正正地斩在了,舒语芙的要害之处】
【舒语芙也并非是,不可摧毁的存在】
【或者说,在经过那位的帮助后……】
【她终于拥有了,可以不受舒语芙身上天命的影响,和舒语芙公正对战的机会】
【她的栖凤,她数百年的苦修,并非是舒语芙口中,嗤笑的无用之物!】
【她也不会,永远都受天命桎梏,只能一次又一次地,在舒语芙面前,惨然收场,任她欺辱!】
沈逐凰握紧手中栖凤,于她眼眸深处,似有灼灼烈焰,在其内里,熊熊燃烧。
而沈逐凰周身,那尚未散却的剑意,也因她此刻心潮,依旧是翻覆难平之态。
她抬眸遥观,目光落在那将舒语芙整个人,自中间竖贯,分作左右两半的霜白冰带上。
便见于这晶莹剔透,宛若一条冰河的霜带下,竟是隐约可以窥见,其下暗暗涌动的模糊血色。
以及,因方才那剑切斩太深,自冰霜下的裂口伤处,外露而出的惨白骨节。
鲜血和白骨,这其中,无论是哪一样,单拎出来,都是极为招眼之物。
那就更不必说现在,两样并置一处,俱是凝冻在冰带之下了。
沈逐凰只一眼望去,便将其下的血腥惨状,尽收眼底。
她瞳孔微缩,却并非是同情怜悯,而是惊奇。
是的,惊奇。
这般狼狈凄惨,气息微弱到,犹如残灯将尽的舒语芙。
沈逐凰确实是,第一次见。
正如舒语芙先前所言,于百年前,四重天时,她虽将对方逼至绝境,多达八次。
可对方受伤流血都有之,但要是说,像现在这般——
被她以手中剑,几乎斩分成两半,直接威胁到性命之事,却是从未有过!
【天命桎梏吗?】
沈逐凰眼眸微凝,她仿佛能感觉到:这次,是真的同以往的每一次,都极为不同。
就像现在,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