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不是琼庭,也不能是琼庭!
云执的神情,重新归于沉寂。
他抬手,掌心蕴出银白灵光。
而后,毫不犹豫地,击穿了朗映怀的身体!
“唔。”
猝不及防下,朗映怀发出一声闷哼。
鲜血顺沿着朗映怀,被洞穿之处的伤口,淌流而下。
又淅淅沥沥的,滴坠在鸟笼底部。
在他双膝之下,汇成一滩血水。
云执看也不看,抬手又是一击。
声音沉郁而冷漠,如若宣判。
“你会死。”
“再造妖神,无论成功与否,你都会死。”
“你会比被抹除自我意识的琼庭还要惨。”
“以人、妖结合的污浊之躯,妄想祭于神明。”
“你会受永生永世的诅咒,纵有轮回,也会失却五感……”
“疾病缠身,亲缘友缘姻缘尽数断绝。”
“你会受尽世间八苦,却唯独蒙长生恩赐,悲惨苟活。”
“生无安乐,求死不能。”云执收回手,眼神淡漠如神祇:“朗映怀,这就是你的选择。”
【是你的终局】
“咳咳咳……”
内脏碎裂,涌流而上的鲜血,一时间有些太多。
朗映怀吞咽不能,鲜血呛回肺部,让他剧烈的咳嗽起来。
此刻的他,只上半身,便六个血洞,瞧来分外凄惨。
可即便是这样,朗映怀在平息喉间的血意后。
他抬头看向云执,苍白到近乎透明的面容上,竟还露出些笑意来。
“你是在替琼庭关心我吗?”
云执一怔,下一瞬,却见朗映怀面上的笑意,蓦地散却了。
他眼神冷锐,犹如锋刀,看向云执的眼神中,甚至透出些厌恶来。
声音也极为冷漠。
“你既不是他,便只管做圣域的走狗,不必说这些——”
“让人觉得你是他的话。”
云执面上神情不变,但只有他自己知道。
自他身体某处,似是传来了一股,似有若无的隐痛。
云执微微皱眉,将那于他而言,十分轻微的痛感驱散。
他目光冷淡的注视着朗映怀:“很好。”
“明日,未时,我会亲手送你,剖身剔骨,上祭台。”
朗映怀没有回应他。
甚至连反应都不再有。
就像是,真的很厌恶他。
厌恶到扯掉他们之间那张,属于旧识的遮羞布后……
于他,连虚与委蛇,都不耐。
云执也并不在意,他能清楚的感觉到——
属于琼庭的一切,又重新沉寂回了他的身体深处。
甚至,还有种要彻底消亡的感觉。
【无所谓】
【不过……琼庭沉寂的话】
云执冰冷的目光,投落至鸟笼的西南侧。
【那他也该清理一下,爬进来的杂虫了】
云执眼神冷漠,只方半抬手——
体内,那股熟悉的钝痛,便再一次的袭来。
他双目暗沉,阴霾之色一晃而过。
但于他掌心,那新蕴生出的灵光,却是悄无声息地散了。
云执收回目光,也没再看朗映怀一眼。
素白袍袖在空中,划过一道圆弧。
他转身,沿来时路,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暗牢守卫森严的巍峨囚门,于云执身后,无声合上。
于朗映怀眼前,又恢复了伸手不见五指,犹如身在极夜的黯沉景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