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边玻璃球。
吴所畏微微眯了下眸子。
直觉告诉他，段辰似乎在隐瞒什么。
难道，他已经想起了什么？
“你看到什么了？”吴所畏冷声问。
段辰无所谓的摆摆手，“都说了不要被蛊惑，看到什么重要吗？”
吴所畏看着他侧脸，陷入一瞬沉思。
半空中。
暴乱的甄幽独忽然静下来，像是燃料燃尽的电动玩具，缓缓落于地面。
几只乌鸦从他身旁炸落，他也只是如驱散蝇虫般挥挥手，丝毫不在意它们炸烂了盔甲，破灭了身躯。
“嗯？？什么情况？摆烂了？”白夜眯起眼，倒也暂时停住了攻势。
甄幽独晃了晃残破的身体，看着倒在血泊中的孙子甄曹丹。
孙辈已然年过半百，发染白须，而他居然还矗立于此，活像个怪物。
再看四周。
糜烂枯萎的小红花，横七竖八被挖空了胸口的尸体，他们腰间还别着【西】【土】【瓦】的铁牌。
那崩碎的铁链、棺椁、祭坛……
囚牢之中唯有穹顶开了一线缝隙。
有光照进来吗？
没有。
有的只是同为囚禁于此的尘埃，和浮游。
踏，踏，踏……
甄幽独收起目光，向着段辰这边走来。
“小心哦段辰，吃上一刀，邪神都救不了你。”白夜轻飘飘的笑着。
谁知，甄幽独竟扑通一声双膝跪下，流下两行血泪。
“......被晚辈利用，甄某，愧对甄家村列祖列宗！！”
甄幽独哀嚎一声，声音悲恸，于阴山之中徘徊震响。
段辰正纳闷这家伙怎么给自己跪了，只见吴所畏缓步走到他面前，以神明之姿俯视他。
“现在你还想要力量吗？”
甄幽独叹了口气，摇了摇沉重的头颅。
“已经，没有必要了......”
“过去太久，太久......让大家都安息吧。”
吴所畏仰头，看向一线之天，眼神似乎看向了无尽的过去。
“哦呀哦呀～现在你还在跪神？不觉得很傻吗？如果神真能佑你，你何至于孙辈惨死眼前。”白夜也不怕了，降落到旁边，
“信仰神，就是你最错误的决定。”
段辰拍了一下白夜脑袋瓜，“你快闭嘴吧，少在那蛊惑了。”
白夜眨眨眼，无辜的吐吐舌头向后退去，“嗨～都听你的。”
“吴所畏，这到底怎么回事？”
段辰瞥了眼深渊之下，自从甄幽独被放出来，下面的躁动就越来越激烈，似乎有什么想要冲出黑暗。
是令人感觉不适的邪恶气息。
“你想知道？”吴所畏转过脸，平静的看着段辰，“那就用你的眼睛，自己去看吧。”
吴所畏伸出手，以极快的速度覆盖上段辰左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