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神中除了赞赏还有深深的钦佩。
是啊,这么简单的道理自己怎么就没想到呢?
红尘俗世,饮食男女。
日沉月升,潮涨潮落。
这是道。
拘泥于某一种形态或者说把自己禁锢到某一个范畴,岂不是因小失大?
“一叶障目,不见泰山。”
无名轻笑道:“你说得对,我悟了!”
话音刚落,还没睁开多久的眼睛又闭上了。
很显然,这厮直接入定了!
陈半生欲哭无泪,恨不得抽自己的嘴巴子。
自从得知宋运要造反,他就一直打着跑路的主意。
因为这件事打根上就和他没关系。
首先自己是西顾人,和西狄有仇,没有帮他的理由。
其次,自己虽然被大柱子忽悠着吃了九年凤,但也不是故意的啊。
他不懂大柱子话里的意思,为什么自己非得造反呢?
找个地方练练剑,顺便混吃等死不是挺好吗?
可是没有无名,他是没这个本事从这里逃出去的。
也不知小安子到了哪里,过的好不好。
陈半生想象着小安子日后有可能会长的比大柱子还壮。
不知道为什么,就突然想到了西顾城岳帅府外拴着的那头巨猿。
“吼吼!”
陈半生学着巨猿的样子捶着自己的胸口。
又学着小安子模样,扎着马步,猛然击拳!
越想越像,没人陪他,他自己也能把自己逗乐。
“这个时候,小安子估计呼呼大睡了,老乞丐怎么看都不像有钱的样子。”
陈半生突然跳了起来。
“不会小安子还得做乞丐养活那个老乞丐吧!”
陈半生走到营帐外,孤星朗月。
无聊至极的少年靠着营帐坐了下来。
柔和的月光映照着沉默的刀枪,值夜的重甲兵巍然不动。
没有人发现,月色中有一丝朦胧如轻纱般的气息,不断从他的头顶百会处渗进去。
这一夜,陈半生睡得香甜。
嘴角还挂着笑,不知道是梦到了去世多年的母亲还是同甘共苦的小安子。
“你看到了吗?”
不远处一个不起眼的营帐内。
宋运端坐在熊皮交椅上,白衣文士垂手立在身侧。
几名参将目光炯炯,而在角落暗处的,依然是大柱子。
“元帅说的,自然是对的。”
大柱子的视线穿过营帐外的月色,看着正睡得香甜的陈半生。
“这少年,就是变数!”
宋运缓缓开口道。
“我们众兄弟谋划多年,不是区区一个落星关,也不是西狄和大周。”
“我们要打破这局棋,要做真正的执棋人!”
“诺!”众将领命。
“大柱子,你真的把九年凤给了那少年?暴殄天物!”宋运还在惋惜。
“嘿嘿,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
大柱子笑的意味深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