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若即若离，四散在空气中。
小安子缩到墙角，双拳护在身前。
仅仅是一缕气息而已，已经让他如临大敌。
无边的黑暗中，只有小安子的一对眼睛，像两只暗夜中的灯烛。
“啧啧……”
有人在黑暗中赞叹。
“任性是要付出代价的，孩子。”
小安子凝神静气，却也听不出声音的出处。
唯一能做的只有握紧双拳。
一片漆黑，小安子慢慢地弯下了腰。
如果有人在场，一定会发现小安子的动作和大包子的动作一样。
双手双脚蹬地，身子躬起。
浑身上下的每一个毛孔，每一根毛发都在感知着危险，每一个细胞都做好了准备，等到一击必杀的机会。
像狼，像野狗！
那一对明亮的双眸也渐渐暗淡，与黑暗融为一体。
“不错，这般年纪，这般心性，难怪杨家垂青于你。”
小安子没有说话，他隐隐感觉到有一只看不见的手就悬停在他的头顶。
黑暗中，小安子缓缓爬行，他要调整姿势，达到最佳的状态和角度。
“没有机会的，孩子，你没有机会。”
声音在黑暗中飘忽不定，若即若离。
“老子，不信！”
小安子的身躯像是一根被压紧的弹簧，骤然弹起！
双拳同时攻击，因为速度太快，硬生生在无边的黑暗中擦出两道火光！
拳风卷起的气浪吹翻了室内的陈设，连浓的化不开的黑暗都晃了晃。
只是，这般威势，却抡了个空！
不等小安子回答，那只一直悬在头顶的大手落了下来。
虽然动作很轻，小安子却无法抵挡。
他已经调动了浑身肌肉，全力以赴，却依旧顶不住那只飘然落下的手掌。
“孩子，听话。”
那人蹲了下来。
黑暗中看不清彼此的脸，小安子却可以模糊的感知到此人身材并不高大，甚至称得上矮小。
而且呼吸不畅，喘息声像是一个行将就木的老人。
“做交易有什么不好，最起码有价值对吗？”
“你点点头，这偌大杨家，都是你的。”
“你将从一个乞丐成为天下人人仰望的耀眼星辰。”
“你将得到大周最美的女人，永远也不会为了衣食住行发愁。”
“至于你带的那两个孩子，杨家将会给他们最奢靡的生活，当然也会为他们复仇。”
黑暗中的人循循善诱，每一句话都敲打在小安子的心上。
小安子沉默不语，好像在思考，在盘算，在衡量利弊。
“对的，好好考虑考虑；人啊，不能自私，要为身边人活着，要让身边人活得好。”
那人继续劝导。
小安子沉默良久，终于艰难地抬起了头。
“我想好了。”
“哦，你答应了？”
“我要的，你给不了，你给的我想要，但也不是特别想。”
“我做事，只看错对，不谈交易。”
小安子努力撑起身躯，骨骼吱吱作响。
“所以，我想，给你一巴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