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说李元帅得了蛮城之后,是犁庭扫穴,老少不留?”
听众中有人个说书老者搭话。
“唉,照李帅的脾气,未必就要屠城,只是那次出征是大帝亲自下的令啊!”
“是啊,大帝即位于烽火狼烟中,国仇家恨,自然要一雪前耻!”
众人对当年大周扫灭蛮荒的旧事,看起来都是耳熟能详。
当年大周兵锋所指,四海臣服,北蛮,西狄和南越被彻底砸断了脊梁骨,再也站不起来。
大周人每提到这桩旧事,无不面色傲然。
“列位,列位,你们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啊!”
说书人见众人议论纷纷,摇了摇头,醒木一拍,就要细数从前。
“当年李帅灭国屠城之后,去往何处了?”
众人见说书人问到这个问题,先是一愣,便说道。
“李帅功成身退,自然是在京都颐养天年!”
“非也非也,李帅当年位尊柱国,位极人臣,封无可封赏无可赏,但朝廷也不至于连一张恩旨都没有吧!”
说书人随便点了一句,好像意识到自己多了嘴,立刻说道。“跑题了,跑题了!”
“咱们接着讲李将军破北蛮,年长安哭金兰!”
……
面馆自从有了说书人,一直乱糟糟的。
好在陈半生喜欢热闹,更喜欢听书,倒是满足了他。
“半生,我总觉得这说书人意有所指。”
李江陵近几日一直愁眉苦脸,自从说书人祖孙俩进了面馆,他的眼睛好像就长在两人身上。
“讲的不挺好吗?多带劲啊!”
陈半生还沉醉在年长安单人破城万夫莫敌的壮举中。
“讲就讲,没事提李御风做什么!”
李江陵欲言又止。
“反正你自己当心!”
外面的剧情已经到了关键时刻。
说书人也一反平日里那副佝偻苍老的神态。
“岳将军单手擒住蛮族供奉神兽,逼的蛮王和祭祀跪地求饶,岳将军心软,这才给蛮族留了一丝血脉!”
说书人,怒目圆睁,单手前指,浑身肌肉绷紧,好像是他在战场中一般。
“好!”
“岳将军神人天降,乃是我大周之福啊!”
“那是自然,天下何人能挡得住岳将军,蛮族骁勇,照样单手压制!”
天下武人提到岳峰,人人心绪难平。
古往今来,以肉身成道,纯以肉身之力压制的同时代修道者头都抬不起来。
在他之前,从未有过这样的人。
也正是因为他,才点亮了无数资质平平的修行者的心中火炬。
说岳峰是一种信仰,毫不为过!
“诸位,诸位,岳将军固然勇武无双,只是可惜了西顾城啊!”
说书人摇头叹息,满面沉痛神色。
“怎么说?”
“当年李将军长驱直入,岳将军更是如入无人之境,可谁也不知道,北蛮大都督竟然只身犯境!”
“西顾城何等险要!守卫边军均是岳将军嫡系,堪称天下第一精锐!”
“而且岳将军是单身去的北蛮,部将全都留在西顾城!”
“可即便如此,也不曾挡住北蛮大都督!”
说书人喝了一口茶水,清了清嗓子。
“那陈启,只身叩关!三招击晕李将军,连败岳峰部将一十八员,而日不移影!”
“气焰之骄狂,一时无二!”
“那陈启入城之后,大开杀戒,老弱妇孺一概不顾!”
“千年西顾,巍巍巨城,残尸遍地,血流成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