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将军!”
“林将军死了!”
落星关的宋家军无法相信自己的眼睛。
就算岳家军是天下第一精锐,也不至于悍勇到这种程度!
区区一名老卒,手拿铁勺,想来应该是军中的伙夫。
林时忠将门出身,就算再不济,也不至于一个回合就让人打成一滩碎肉!
“这只是一名老卒啊!”
“若是岳家军的重甲骑兵,那得有多恐怖啊!”
“撼山易,撼岳家军难!”
负面情绪像是恶性传染病,在落星关守军中传播着。
“真是一群没见过海的旱鸭子!”
“到底是小孩子,毛都没齐!”
“就这样也敢来落星关参军?真是笑掉大牙!”
看着新兵蛋子惊慌失措,落星关的老兵们不爽了。
“大哥,你没看到吗?一拳就把宋将军打碎了!”
“而且还是个伙夫,这也太强了吧。”
新兵蛋子见老兵一脸淡定,还以为他们没有看清刚才发生的一切。
“岳家军!越老越值钱。”
“能在军中活到这把年纪的,哪个不是百战不死的老兵?”
“小林将军去找这样的人麻烦,和找死有什么区别!”
老兵们不屑一顾,这些新兵蛋子在他们眼里就像一只只鲜嫩可口的鸡雏。
“原来是这样?”
新兵蛋子们稍微缓解了一些恐惧,如果真的如他们所想,一个老伙夫就强到这种程度。
那这一仗也不用打了!
“来而不往非礼也!”宋运轻声说了一句。
瘦削的身躯在落星关的寒风中显得那样纤细。
可只要他还站在那里,就是落星关的一杆旗!
“你去看看!”
宋运没有动,也不知是在和谁说话。
可站在城头擂鼓的老卒却停了手,双手抱拳领了命,便从落星关城头向下走去。
说是走去,因为他真的是“走”下去的。
数十丈的落星关,这老兵迈开脚步,一步一步向下走。
没有台阶,没有绳索。
就这样踏着虚空,一步一步沉默地向下走。
“这不是老罗吗?”
“对啊,就是那个除了擂鼓就只会喝酒的老罗,他这么厉害!”
“这样的身手,怎么会在城头擂鼓呢!”
落星关的新兵目瞪口呆,议论纷纷。
“废话,他岳家军人老成精,难道我们宋家军不是?”
熟悉老罗的老兵不耐烦地回了一句,又归于沉默。
战场是个很奇怪的地方,呆的久了,连一腔热血也会被厌倦取代。
比死更难受的就是沉默。
沉默地擂鼓,沉默地喝酒,沉默地以命相搏。
就像现在,拿着鼓槌的老罗站在岳家军阵前,紧紧地盯着那名老伙夫。
老伙夫置若罔闻,只是沉默地给身边的兵卒们盛饭盛菜,不同的是,沉默中透着一丝温情。
老罗看起来一点也不着急,干脆一屁股坐到地上。
摸了摸口袋里的烟叶,放到鼻子面前深吸一口,再放进嘴里细细咀嚼。
老伙夫桶里的饭没有盛完。
给自己和老罗各留了一碗。
“没吃吧!”
“还没呢。”
“剩的不多,别嫌少。”
“有的吃总比没得吃强,咱们这些臭当兵的没那么多讲究。”
老伙夫和老罗各自端着一碗饭,坐在落星关和岳家军中间,边吃边聊。
神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