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一入西狄,就有不少形色可疑的人在附近出没。
两国陈兵,大战一触即发。
这时候一辆从大周驶离的马车,自然是众矢之的。
“慕容家的公子在这乱世也未必能自保,就不用说寻常百姓了。”
李江陵自打出了春江镇,一路上都一副悲天悯人的模样。
“覆巢之下,安有完卵!”
慕容渊挑开车帘,两边的商铺依然热闹,百姓的脸上没有大战将临的紧张和慌乱。
勾栏酒肆中的酒香不曾减了半分,画舫廊舟的轻歌曼舞也没少一丝颜色。
“西狄南安郡,最像大周的郡。”
慕容渊拉上车帘,双眼微闭,神色有些疲倦。
“我慕容家的产业,一大半都在此处,几代人的努力,自以为润物细无声,却也不曾让西狄人信任!”
“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陈半生想到当年说书先生的一句话,觉得甚有道理。
“少家主回来了,少家主回来了!”
马车刚停下,车窗外就是一阵略带惊喜的喧嚣。
陈半生还是第一次看到这样阔大的府邸。
经商之人,讲究一个排场。
慕容家一方巨富,府邸之豪华奢靡令人惊叹。
雕梁画栋上涂满了金粉,地上铺的是切的整整齐齐的玉石。
假山全部是从沧水运来的天然奇石,姿态各异,随便一处都能在京都换一处宅子。
慕容渊带着陈半生和李江陵从正门踱步而入。
刚刚入内,就见慕容家全体老幼整整齐齐地站成数排,恭谨迎接。
慕容家的当代家主慕容空站在最前面。
见慕容渊入内,竟然跪了下来,带着全体老幼给慕容渊行大礼参拜!
“父亲大人,快快请起!”
慕容渊将慕容空扶了起来,又跪下来给自己的父亲行礼。
“不可,不可啊!”
慕容空连忙阻拦,说道。
“你既然入了宗派,就已经是人上之人,岂能再行俗世之礼啊!”
慕容渊表情有些尴尬,口中嚅嗫,满肚子的话却没有说出口。
一旦入了宗派,果然君不是君,臣不是臣,连亲父子也变得小心翼翼了。
……
“他回来了,真算是个惊喜啊!”
灯影下的中年人身体瘦削,面黄肌瘦。
唯一不同的是双眸中精光四射,完全不像一个病殃殃的人。
“这事和他没关系,而且他已经入了宗派,何必扯上他呢!”
站在他对面的人,宽袍博带,气度雍容。
竟然是慕容空!
“一把火烧了草场,你告诉我哪根高,哪根矮!”
瘦削中年人目光闪烁,说道。
“覆巢之下无完卵,就算你不让他进来,你又如何保证剑庐不会被卷进来?”
“什么?”慕容空大惊失色。
“谁有这么大的手笔?连世外宗派也会被卷入其中吗?”
“不该你知道的,便不可知!”
中年人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
“只是大周虽然陈兵边境,但只是呈对峙之势,双方都没有大动干戈的意思啊!”
慕容空声音压的低低的。
“这样拖下去,迟则生变啊!”
“岳峰和宋运这对老冤家,都是千年的狐狸,他们之所以还没开战,无非两点。”
“要么就是二人达成了默契,要么就是大帝还没下定决心。”
中年人看着闪烁的烛火,表情显得阴森恐怖。
“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