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避。
数万兵马一同开饭，令旗落下，所有的动作都整齐划一。
甚至连咀嚼吞咽的动作都完全一致。
这已经不是能够通过训练达到的了。
“这……”
一名参将吞了一下口水，本以为完颜铠治军已经算是一流高手了。
但此时看来，南安郡的兵马和城外的许家军比起来，就像是过家家的孩子一般。
“没什么好怕的，我们都已经决定去死了，那还有什么好怕的呢？”
刘启平笑着说道。
“作为军人，我敬佩许知远！但我们必须明白，城外的这些人是我们的死敌！”
“他只要胆敢冲过护城河，冲开城门，我们就必须和他们战斗，杀死他们！”
“我们要用我们的一切和他们作战，用刀用枪用石头，用火用水用烟，用牙齿用口水，如果最后我们只剩下一条裤衩子，那我们也得用这条裤衩子勒死他们！”
“岳家的兄弟们！大周的将士们！”
许知远站到军队正前方，坚毅的五官在细小的雪丝中显得异常僵硬。
“大家的机会来了，光宗耀祖，流芳百世！”
“这里有没有小妈养的？有没有爹是招女婿的，有没有穷光蛋？”
“呸，你看我说的废话，这里全都Tm是一群穷光蛋，包括我！”
“总之不管你之前值钱不值钱，打完这仗，再回去的时候咱们的腰杆比谁都直！”
“大周什么规矩？咱们岳家什么规矩？你只要扛着军功回去，谁敢给你脸色看？”
“不要说晚上娘们儿得给你烧好洗澡水，就算死了，也能到祠堂里占个正位！”
许知远龙行虎步，无奈确实没读过书。
不过手底下这帮军卒也早习惯了他的粗俗。再说了，文绉绉的话他们也听不明白。
临阵动员，为国为民的话听起来提气但缺了点人情味和烟火气息。
倒不如拳拳到肉来的实在！
大周以军武立国，最大的功当然是军功。
有军功就有酒有钱有娘们儿。
就有了当家撒酒疯的勇气！
打仗嘛，总得有些实惠的。
“进城之后，所得的钱粮，一半上交。另一半，兄弟们看着办！”
许知远舔了舔嘴唇，雪丝越来越大，慢慢变成了雪花。
雪花落在他肩膀上，火光的映照下和他的鬓角一样白。
“不是我们要打这场仗，是不打这场仗我们大周人就会被欺负，就会被人打被人杀！”
“我们当兵吃粮，却闲了一二十年；再吃下去的话，我都臊得慌！”
许知远低下了头，在场所有的士兵也低下了头。
自己吃的每一粒米都是大周百姓从碗里拿出来的。
白吃白喝一二十年了，要是真的心安理得，那还不如去抢！
“还等尼玛什么，哭丧个狗屁脸，老子还没死，你们是要给老子戴孝吗？”
许知远猛然拔出长刀，巨大的刀身反射着火光，火光里还飘着雪。
“攻城！”
“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