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英雄一见郭仲宣,眼眶立刻湿润了。他快步上前,双手搭在郭仲宣肩上,哽咽道:“仲宣贤侄,你受苦了,快跟叔叔回家吧!”
郭仲宣感受着双肩传来的温暖,一时无语凝噎,泪如雨下。
二人相看泪眼,片刻后,郭仲宣才想起向伍氏父子介绍梁子衿,又把刚才发生的冲突,详细说了一遍。
伍英雄闻言点了点头,正要说话,舱外萧七的声音响起。他说刚才发生的一切都是误会,请众人给他一个机会,当面澄清。
萧七进舱之后,从怀中掏出一张纸,双手递给了伍英雄。伍英雄扫了几眼,便递给了郭仲宣,同时还微不可察地点了点头。
梁子衿和郭仲宣一起看那张纸,只见最右边写着三个大字:卖身契。内容如下:
临清曾二虎有一小女,名招娣,年十四岁,容貌清秀,今请中说合,情愿将招娣卖与杭州萧秋雨名下为婢。
三面言明:牙价纹银一百两,同中笔下交清。若后生端,有中人以面承管,不与买主相干。
恐后无凭,永无返回。立卖字存照。
立卖字人:曾二虎
中保人:马永、刘四
带笔人:苏季
太元十二年六月初九日立
“曾二虎、马永”等名字上,还印着大大小小的手掌印。此外,临清当地官府的印章,也表明这张“卖身契”已经在官府交税、备案,具备了法律效力。
梁子衿没想到是这种结果,他看了一眼曾招娣,少女正畏畏缩缩地躲在郭仲宣身后。他心想既然如此,不如就把她买下,只是如果萧家不放人,就要请伍英雄这个地头蛇出面了。
他正要开口,就见伍英雄向伍子豪使了个眼色,后者立即从怀中掏出两锭黄金,向萧七表示,要买下曾招娣。
伍英雄沉声说道:“萧管事,曾招娣年幼不懂事,给你们找了不少麻烦,如果跟着你们回去,免不了一顿皮肉之苦。不如卖伍某一个面子,将曾朝娣卖与我,我这位仲宣贤侄身边正好缺一个服侍的婢女。”
伍子豪接道:“这里有二十两黄金,比曾招娣先前的卖价高了一倍,萧管事回去也好交待。”
萧七面上微露难色,又转瞬即逝,微笑道:“伍大侠言重了,就凭您和家主的交情,送个婢女还不是一句话的事?小的可不敢收您的钱。”
伍英雄大笑道:“我与萧天极大哥的交情是一回事,道理又是另外一回事。更重要的是,不能让你和兄弟们为难,快收下吧。”
伍子豪将金子塞在萧七手里,萧七推辞不过,只好收下。接着,他又说了一些客套话,就带着几个打手告辞了。
曾招娣之事告一段落,梁子衿和郭仲宣跟着伍氏父子去了伍家。
伍家是一座典型的江南园林,占地比郭家小了一半,却精致许多。处处小桥流水,假山怪石。石趣亭秀,花木扶疏。
此时天色已晚,但伍英雄却并未直接安排晚餐,而是直接领着梁子衿和郭仲宣来到了祠堂。一进门,迎面便是满满的牌位墙,檀香袅袅。
梁子衿心中大奇:在他的印象中,祠堂是一个家族供设祖先牌位、举行祭祖活动的场所,也是从事家族重要事务活动的地方,最为神圣庄严。在原本的历史中,连本家的妇女和孩子,也不得轻易进入,更不用说外姓之人。就算在这个位面,穿越者太祖已经进行了一定程度上的改革,也断断没有让两个外姓人进入的道理。
他这般想着,忽听“扑通”连声,郭仲宣和伍子豪已跪倒在地,痛哭出声。
原来在牌位架最底下的一层,一块崭新光洁的牌位上,正中赫然写着“义兄郭公达森大侠之灵位”十一个大字。郭达森的牌位下面,还摆着一个木盒,红木镂花,尺许见方。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