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一名黑衣汉子来报,准备运走的人员已集合完毕,请柳新儿前去清点。
柳新儿点了点头,随黑衣汉子一路前行,这次是和进入时相反的方向。
两人行了数十步,又拾级而上,走过数十级台阶,进入了一间密室。
密室有三丈方圆,里面密密麻麻地站着一群十四五岁的少年,足足有七八十位,都被捆住了双手,蒙住了双眼。
少年们有些慌乱,躁动不安。但在八位黑衣汉子的弹压之下,并没有造成纷乱。
柳新儿环视一圈,朗声说道:“大家勿要惊慌,我们不会伤害你们。相反,只要你们好好听话,就有获得自由的机会。”
“里面的那些人,他们或者会被送到陌生的人家收养,从此再无机会和家人团聚;或者会被送到青楼妓院,卖肉卖笑为生。但你们会被送到一个地方,那里缺少劳力,缺少勇士,只要你们付出劳动和勇敢,就有机会获得自由,甚至可以建立军功,光宗耀祖。”
岭南十万大山之中,山寨部落无数。他们之间世代深仇,争斗不断,再加上大梁朝廷官员有意挑拨,百年来征战不休,丧失了大量人口和劳动力。
这批被拐卖来的少年,因年纪接近成年,不好管教,因此便被安排发卖到岭南大山的一些部落之中,充作劳力和士兵。
柳新儿心中暗叹,她明知他们中绝大多数,到了岭南不是被派去挖矿,直至累死。便是成为部落征战的炮灰,埋骨他乡。但就像她刚才在暗牢里说的,心存希望总是好的。
少年们被蒙上双眼,不知要去向何处,未知的恐惧之下,才有了些嘈乱,如今他们知道要被送到岭南,便渐渐安静下来。
一刻之后,萧家花园。荷花池中,一座假山怪石嶙峋,荷叶田田,小荷才露尖尖角。数十尾金鱼,嬉戏于荷叶之间,倏忽来去。
忽然一阵水流声响,水波荡漾,鱼儿纷纷躲入池底。原来是假山忽然缓缓向上升起。
假山升起半丈,便告停止。接着,假山从正中分为两半,并缓缓向两侧移开,直至露出三尺宽的缺口,才停了下来。
分开的假山之中,现出一道台阶。两名黑衣汉子率先走了上来,接着便是那群被蒙住双眼的少年,陆续鱼贯而出。最后,又是两名黑衣汉子,还有柳新儿。
众人一言不发,任由黑衣汉子领着,穿庭过户,一路来到了演武场。
演武场上,已集合了数十位劲衣汉子,一位中年人独自站在一处高台之上,身材挺拔,顾盼自雄,正是萧家老三萧天坤。萧天坤身前,是萧天极的长子萧秋雨,次子萧秋林,和他们的几个堂兄弟。再往下,就是萧七。
演武场内还停了数十辆马车,马车上有四个硕大的箱子。最上面的箱子,以及靠外的两个,装着茶叶、丝绸等货物。靠里且在下面的箱子还空着,且在不惹眼的地方,开着数个气孔。其作用不言而喻。
为了掩人耳目,同时节约开支,萧家并没有丢下昔日的行当。而事实上,贩卖这些货物的利润,足够萧家支付打手和亡命之徒丰厚的报酬。而拐卖人口的巨额收益,则都进了萧家的口袋。
萧七面无表情地看着少年们缓缓走近,并开始在指挥下钻入箱子,心中却如有火烧一般。
约定时刻已到,为何还没有人来?难道是害怕了萧家的势力,临阵退缩?还是出了别的什么状况?
正焦急间,忽然一阵怪笑声传来,响彻在演武场的各个角落。笑声经久不停,再加上回声,在场内回荡不绝。
萧家演武场占地不小,东西长有二十余丈,南北亦有十余丈。众人环顾四周,却只闻笑声,不见人影,可见这人至少在轻功一项,远非常人所及。
萧天坤脸色大变,怒喝道:“谁人在萧家装神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