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昏,城外义庄。
在一位老者的引领下,梁子衿和李云溪找到了伍英雄所说的那人的棺木,棺木上刻着他的名字:王中。
梁子衿给了老者一锭银子,让老者帮忙安葬王中。老者一看银子,立时喜上眉梢,还说要帮忙重新找好的墓地。梁子衿表示不用,直接葬在义庄附近准备好的墓穴即可。
这些工作,于老者来说是轻车熟路。他立即找了几个帮手,开始干活儿。但他很快又一头大汗地来请示梁子衿:帮墓碑刻字的人病了,可否明日再刻。
梁子衿摇了摇头,说自己刻就好。接着,在老者的目瞪口呆之中,他用手指在墓碑上一字一画地写了六个大字:
义士王中之墓。
出手轻描淡写,字字入石半分。
写完大字,梁子衿扭头看了看李云溪,见后者点了点头,又在大字右侧写了八个小字:
梁子衿、李云溪谨立。
老者本以为这一对男女是冤大头,如今看了梁子衿以手为刀,在坚硬的石碑上轻松刻字,额头登时出了一层冷汗,心中刚泛起来的某种龌龊心思,立即消失得无影无踪。
不仅如此,他还恭恭敬敬地问道:“两位贵人,还有什么吩咐,小人一定尽力完成。”
梁子衿微微一笑,又给了他一锭银子,说道:“我还真有一件事,想交给你来办。”
“这位义士王中,受人之托,忠人之事,为此不惜牺牲性命,故我在此为其立碑。日后寻到他的家人,再迁墓穴。”
“你要向见到的每一个人,宣扬他的事迹,包括你的继任者。若有一日,我在杭州听到王中的事迹,我会再赏你一倍的银子。若我在其他州府听到,便再赏你两倍的银子。”
老者本以为会接到什么为难的任务,想不到如此轻松,当下千恩万谢地去了。
李云溪望着他的背影,轻声问道:“这王中回来报告线索,大半是为了伍英雄的赏金,未必就是忠人之事。你如此大张旗鼓,所为何事?”
梁子衿叹道:“当日英雄大会你也在场,领了五两银子的怕有三百人,可真正去寻找杀手线索的有几个?寻到之后,敢冒险回来报信的,又有几人?”
“无论王中的目的为何,毕竟他带着线索回来了。这种行为应该得到鼓励和宣扬。”
“此外,为了我们的梦想,从此刻开始,我要利用各种手段,开始沽名钓誉了。为这王中立碑,便是第一步。”
李云溪听他说得在理,本在微微点头,不曾想听着听着,他竟给自己的行为用了一个贬义的“沽名钓誉”,不禁“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接着说道:“梁子衿,你这人真有意思,哪有人说自己‘沽名钓誉’的?”
梁子衿摊了摊手,无奈道:“没办法,在我心中,我对自己将来可能进行的行为,的确是作此评价。”
李云溪奇道:“你还有什么计划?”
梁子衿叹道:“我已经计划好,在半年之内,名扬天下了。至于是何种计划,请允许我卖个关子。”
李云溪道:“木高于林,风必摧之。你既已准备名扬天下,那么做好了被打击的准备的了么?”
梁子衿故作思索状,说道:“还可以吧。”
李云溪道:“我见你方才以手代刀,在石碑上从容刻字,显然是对真气的把握,已到了相当的境界,进步不小。”
梁子衿道:“其实,我动手刻字之前,也没有十分把握。但就在刻下第一个笔画的那一刹那,我心中忽然生出一种明悟,可以完美的完成。”
李云溪道:“你的真气十分奇特,昨日你为我疗伤,不但速度奇快,还令我的真气增加不少。”说着想起疗伤时进入的奇妙境界,两人似是一对情侣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