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章
江楚楚背着手看向墙壁上的合影。
她已经被邀请到了最高层的校长办公室，等待新世会会长用餐完毕。
一路走过来，她利用时间打探过消息。
每日晚餐前老神棍都会演上那么一出，跟念叨咒文似的，让众人感激眼前食物的来之不易，因为这都是神赐的。
遵循神的意志就能得到，违背神的意志就没有，并且会受到惩罚。
就比如今日献祭的，是一名犯错的男童。
他因为在跟同伴玩耍时对会长出言不敬，所以被认为是恶果之源在身上显现，出现了异端行为，假如坐视不管，会弑杀母兄……此后可以省略四百字。
以江楚楚这种正常人的脑回路当然理解不了，全部自动屏蔽，任送她过来的随行侍从念念叨叨了一路。
讲得神乎其神，反正就是不能违背神的旨意，至于那到底是个什么玩意，他自己也支支吾吾，说不上来。
可能就是朦胧的一种感觉。
江楚楚给出总结。
洗脑严重，救不了了，送他喂亚伯拉罕更合适。
人家孩子说句真话都不行了？高台上那个糟老头子，远看过去，长得就跟鬼似的。
江楚楚收回思想，歪着脑袋，仔细盯着合影上的自己。
又或者说，原身。
看起来还是少女模样，跟在父亲身后，茶色的发丝刚到肩膀，一侧别在耳后，一侧自然垂下。
她板着一张脸，与其余男士的表情如出一辙，已经学会了成年人的冷漠。
路易斯拉着她，看向镜头，一看就是温文尔雅的教授模样，任谁想不到他内心的疯狂。
事实上，原身的父亲在捐助新世会时，它还只是一个在联盟间流行的普通教会，并没有到现在夸张的地步。
捐助原因也很简单，路易斯与新世会的理念有相吻合的地方，比如说——
新人类才能主导未来。
算是极端的进化论者找到了组织。
照片上，路易斯站得位置甚至比那个什么鬼会长还要靠近正中。
也不知道末世以后，老东西怎么花尽心思爬上位的，可能趁着其余领袖全部死亡，抓住了时机。
江楚楚看向他站位上标的姓名。
唐令孺。
当时在照片上就已经显出老态，这些年过去，发丝胡须早已全白，不怪远看像鬼。
正想着，房间门被推开。
拄着拐杖的老者被侍从扶着走进来，坐到奢华柔软的沙发上，舒服地靠后，享受对方按摩。
江楚楚看着他搁在旁边的拐棍，瞅了好几眼。
什么时候给他撅断了，看这老神棍怎么走道。
她上前半弯着腰与他握手。
“见过会长。”
“坐。”唐令孺点了点对面的沙发，让她落座。
“当初你还是个小不点，没想到还能有机会再见面，这些年过得怎么样？”
江楚楚思忖。
如果她说些无营养的闲话，就浪费了表达自己价值的机会，对方得不到想要的信息也不会满意。
“我处理完父亲的后事，正欲乘机返回，结果遭遇变故只得留下，当时一队士兵护送我抵达最近的幸存城市，我随后在S城继续开展实验研究，直至近期破城，逃亡到此地。”
江楚楚措辞很小心，如果对方不接受病毒的概念，非得讲什么神罚，那她一准踩雷。
唐令孺挥挥手，让捏肩的人离开，等房间里只剩下两个人，这才慢悠悠问道。
“你研制的方向是什么？”
这么直白地询问让江楚楚与他对望了两三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