显得可怜。
“小可怜，来，再量一遍体温。”
陈晗用袖子擦了擦手机屏幕，快速输入：“好的，知道了，以后不会了。”
她收了手机，轻声说了句谢谢，从张医生手里接过体温计。
体温没有变化。
张医生给她接了杯热水，和蔼地说道：“人生病时心里容易变脆弱，所以这种时候，不要想太多，睡一觉比较好。”
陈晗用手里的那杯热水散出的蒸汽润了润嘴唇，乖巧回复：“谢谢张医生，我没事。”
校医院太安静了，整个病房只剩下陈晗一人。
此时她觉得一切都变得不如意：
空气里消毒药水的味道太熏人；
只要翻个身病床床脚会晃动不停，仿佛再有一只苍蝇停落在被子上，床都会立刻散架；
脑袋里嗡嗡嗡的声音总也关不掉；
明明意识到自己真的很累很累，但总也睡不着；
远处教学楼传来的声音提示着自己此时与他们格格不入。
她望着光线中漂浮的灰尘发了会呆，从病床上坐起了身，决定不再放任自己矫情下去。
不甘和折腾只是在拖延散场的时间……
病房并不是个学习的好环境，回教室的话，还需要应对谭恬她们的嘘寒问暖，陈晗决定现在就回家。
她脚步漂浮、精神恍惚，但庆幸的是，顺利地坐上了计程车。
窗外的风景如电影般一帧一帧地划过，终于切换到自己门前时，她看到通往大门的鹅卵石路上放有两个硕大的黑色行李箱。
妈妈…….
她抬起不争气，发软发颤的双腿冲进家门，看到了正扎着头发打算出门取行李箱的陈月。
“妈妈…”
陈晗哇地一声大哭出来，像个五岁的小朋友在幼儿园受了委屈后，终于看到来接她的妈妈一样。
陈月明显被吓得一愣，反应过来后赶紧跑过去一把抱住陈晗，安抚道：“怎么了，小晗，别吓妈妈，妈妈在，妈妈在。”边说边轻轻拍陈晗的背。
陈晗不管不顾地搂紧陈月继续大哭，陈月的手搭到陈晗的后脖颈上，觉察温度不对，拉开陈晗埋在她肩膀上的头，摸摸脸摸摸额头，才确定陈晗生病了。
“怎么这么烫，找过医生了没，妈妈给你找医生，先坐着休息会啊。臭小孩，怎么让自己生病了。”
“妈妈，你今天不要骂我，呜呜呜……我吃过药了……”陈晗像只赖皮小狗一样抱着陈月不撒手。
“好好好，那回房间休息好不好？”陈月边说边扶着圈住她不放的陈晗挪去房间。
“妈妈，你怎么今天回来了，都没告诉我。”陈晗躺上床后，睫毛上还挂着泪珠，哑着声音问陈月。
“今天凌晨五点还在场地呢，客人那边临时取消了行程，我也就直接飞回家啦。”
陈月边回答，边用纸巾给陈晗擦掉脸上糊的泪水。
“妈妈。”
“嗯？”
“谢谢你今天回来。”
陈晗喃喃地说完，歪头陷入了昏睡。
陈月想起，陈晗从下到大，只有在陈月身边时，就很会撒娇耍赖，但是只要她外出工作了，陈晗在电话中、视频中又表现得像个独立的大人，只报喜不报忧。
望着两颊挂着病态红的陈晗，陈月想，那件事还是晚些时候再告诉她吧。